敬亭讓人下去了。
“喬誦育有二女,如果秋水真的是喬誦的女兒,那另一個女兒呢,死了,或者隱姓埋名躲起來了。可是,為什麼要躲呢,金枝玉葉的姑娘,又為何要當侍衛呢?”
敬亭聽塗山承說,心裏又是擰的疼一下。
“既然是躲,那就說明有人追。秋水對此諱莫如深,無疑便是躲避追殺保命。”
聽到這兒,塗山承疑惑了。
“你二人相愛,難道你就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曾察覺?”
敬亭想到此處也是後悔的肝疼。
“她隻說父母雙亡,身如漂萍。我不忍心讓她再想起傷心事,就沒過問也沒調查。”
塗山承明白,愛一人,喜她所喜,痛她所痛,就像本能一樣,天性使然。
“要是要調查當年事,必須經過喬家,可要找什麼由頭呢,該如何入手。畢竟,喬家也是名門世家,大荒不好直接插手。”
塗山承直接道:“這個你別插手,我有辦法調查。等消息來了,我立刻告訴你。”
敬亭相信塗山承。
塗山承要出去,敬亭叫住了他,暗自下定決心。
“我可以問問你和她的事嗎?”
敬亭小心翼翼試探。
塗山承又坐下了。
塗山承和大荒敬亭是親人,也是朋友。塗山承家中姐弟六個,隻有他一個男孩子,男女有別,玩不到一處,因此和同齡的敬亭很要好,如果不是敬亭騙楓瑟,塗山承會和普通少年郎一般,在好兄弟麵前會分享自己心悅的姑娘的事情,會傾訴,會討教。
可二人都沒想到,成了如今這樣,相比從前,二人能和緩說話都成了稀罕事。
“問吧。”
敬亭看出來了,對如今的塗山承隻要提出楓瑟,情緒就會兩極變化。
“你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塗山承直截了當的回了出來。
“不知道。”
“不知道?”
塗山承舒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對她動心的。我們明明很少見麵的。可是,當她掌握王都後,我看著她一身戰甲,簡單束發的模樣,我愣住了,那時候我意識到,我心悅她。”
“那她知曉嗎?”
塗山承搖頭。
塗山承是個執拗的人,也是個當機立斷說到做到的人,如果鄭重其事他說出來心悅誰,就是非她不可了。
敬亭聽到,第一反應是驚訝。
“距離拿回王都已經過了百年之久,你從來都沒想過告知她你的心意嗎?”
“說不出口。”
大荒敬亭驚歎,初識情滋味的少年郎,竟然也這般心裏沒底,難以開口。
不過,這也的確是個原因,可是另一層意思敬亭不知道,那就是人不在,也說不出口。
“雖然百年不算長,也就長一歲,你覺得,如今的你,對她又是如何。”
塗山承笑了起來。
“大家都知道,我是個執拗的人。既然認定了她,就隻有她能入我眼。此份愛意,也經得住經年累月。”
塗山承說的是自信的,他相信,也是在警告敬亭。
敬亭看出來了塗山承在警告他。順便安慰“你放心,若是要選帝駙,你的條件絕對是最好的。”
“她原也不是看條件的人。”
最後這句話,說出了深淵般的自卑感。
塗山承沒說別的,直接走了,他要去卜剩下兩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