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眾人喝茶時,周知府解答了江影的疑感,“當年大考,我和江大人同拜姚大人門下,算是有同門之誼。這些年他在京城任五品中郎將,這次是到青州公幹,才上門一敘。”
“幹爹,五品中郎將是武官吧,我看他麵相還以為是文官呢?”江影問。
“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周知府說。
阿七大哈哈大笑,“女孩要文雅點。”周夫人軟聲細語地訓斥女兒。
“爹,娘,你們放心,隻要有外人在,我保證是個合格的大家閨秀,笑不露齒。”阿七舉手作發誓狀。
江影也忍不住笑了,阿七妹妹太萌了。
“幹爹,你和江大人一個文官,一個武官,怎麼同拜姚大人門下呢”江影是好奇寶寶,打破沙鍋問到底,阿七在一旁也猛點頭。
“姚大人啊,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風雲人物,當年他文中探花武中狀元,騎馬遊街時,京城街道人滿為患。我那吋還小,還是父親早早在醉香樓訂了個臨街的包間,守了一上午,才一賭姚大人的風采。”周夫人沉醉在當年遊街盛典中,話也多起來。
“天妒英才啊,恩師四十出頭就暴斃身亡,姚家也沒落了。”知府大人歎氣。
一時間,眾人皆沉默了。
“姐姐,我看你的眉眼和江大人有幾分相似呢, 父親會不會以為你是江大人家的女兒,才讓你去書房倒茶呀?”阿七的聲音讓眾人回神。
“是我多想了,天下哪有這般湊巧的事。”周知府苦笑。
“不知怎麼回事,我看這人倒有幾分麵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他。”江影搖搖頭,很想將腦子裏一些紛亂卻又抓不著頭緒的想法搖出去。
“江大人父母早逝, 武舉中下元以後,一直留在京城安家,娶妻生子。 難不成你是京城人士?可聽你的口音,京腔也不重,反倒還有幾分福州那邊的尾音。”周知府也是摸不著頭腦。
“我聽你的口音也是有幾分福州的調調。你聽劉媽的口音, 她從小就是福州長大的, 這些年一直和我生活在青州, 但說話不經意間還是有些福州的口音。”周夫人說。
“要不托人到福州那邊打聽打聽。”阿七說。
“江大人說,也會托福州宗族那邊的人幫我們問一問。 這事也不要著急,徐徐圖之。”周知府說。
“幹爹幹娘,我不著急,反正在府裏住的挺開心的,隻要你們不嫌棄,我就一直住下去。”江影拉著周夫人的衣袖搖晃。
眾人哈哈大笑,又聊了一會兒,才各自回房休息。
一宿無話。 用過早餐後, 江影說帶阿七一起上街, 周夫人讓劉媽跟著,又讓多帶幾個小廝。
眾人走到府門口,馬車已停在那裏侯著了, 江影拉著阿七剛要上車, 遠遠的一騎馬快速衝了過來,停在馬車邊上。
唬得江影 一大跳, 連忙把阿七拉在身後。 幾個丫鬟和小廝也反應過來, 將那人團團圍住。
那人坐在馬上,早看見了江影, 連忙喊道,“江姑娘,是我。”
江影這時候也看清了來人是江大人, 隻是不知他風塵仆仆,這般急著趕來,所謂何事。
江影連忙越過眾人走到前麵,對著躍下馬的江大人施了一禮,“江大人,幹爹早上去衙門了,要不要派人去請幹爹回來。”
“不用,周夫人在家嗎?通報一下,讓我見周夫一麵可好?”江大人急急地說。
周夫人在花廳招待了江大人, 小丫鬟上茶後悄悄地退到一旁垂手侯著。
江大人端起茶杯又放下, 搓了搓手,那張白淨的臉漲得通紅,“夫人,不知可否讓江姑娘來一趟。”
周夫人看著對麵滿頭大汗的江大人,回頭對身後的小丫鬟點了點頭。
不多時,江影就來到了花廳。
“不好意思啊,姑娘,冒昧問一句,你姓江,名甚?身上可有什麼佩飾? 可否與我一觀?”江大人倒也不饒彎。
江影和周夫人對視了一眼對,輕啟朱唇,“小女單字‘影’。”然後對江大人微施一禮,轉到屏風後麵去了。
不多時出來,手裏拿的那個銀項圈, 輕輕地放在周夫人麵前。
周夫人又把項圈往江大人麵前推了推,江大人拿著項圈,嘴裏喃喃的念著:“江水驚雲影,鴻雁欲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