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直直被你們聽了個正巧,你身旁的嵐突然停下了腳步,你朝他看過去,果然他麵上多有不滿,你拉了他一下,“平常心,這位公主是這樣的,習慣就好。”

他回看你一眼,收拾了下表情,已是看不出喜怒了。至於斑,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但多半也是憋著氣。

於是你衝著年紀還較小的稚和紘小聲說道:“這一路上或許會有些麻煩,你們調整好心態,任務隻是將人送過去而已,腳程夠快的話也就一周時間,如果實在遇了委屈,可與我說。”

他二人點頭,隻是仍有些疑惑:“姐姐說的麻煩是指可能會有敵人來襲嗎?”

你搖頭,你們幾人已經接近那房子,有些話也不好說得太明白,“記著我的話就是了。”

你們站在院子裏,由侍女拉開了木門,堂內正正坐著三人,其中一少年坐得端直,身著月牙白狩衣,他低頭飲茶,門拉開後也沒有往這邊瞧過一眼,看起來似乎挺風光霽月,正位坐著的吉乃夫人遠遠掃了你們一眼,她懷裏的喜久子還在撒著嬌。

“母親,母親,你就答應我吧,我不要那些忍者嘛,讓絕先生送我啊,不要忍者嘛。”

“莫要胡言了,這次跟你哥哥一起去看望舅舅,路上你要聽你哥的話,知道嗎?”

吉乃夫人的聲音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有種春風拂麵感,一言一句中的抑揚頓挫聽起來像是在唱和歌,“至於絕先生,他前些日子就因鄉下母親身體不適回家敬老去了,這次他可實在沒辦法同你一起去川之國。”

“喜久子還真是喜歡那個男人啊,”小公子撂下茶杯,聽起來似乎在發笑,“那可怎麼辦,長途漫漫,哥哥我可不會講故事啊。”

“哼,我也不要哥哥給我講,我不管,沒有人講故事我就不去了。”

“別任性了,”吉乃夫人淡淡地推開她,“去不去也不是你說了算,最多,讓人將你的那些書也一同帶走就行。”

“那可不行,帶了書,腳程就慢了,太晚過去,怕是戰場都打掃幹淨了。”小公子說完這句語意不詳的話後就轉而看向你們,準確來說,是一直在外觀察的你,“你說是嗎?忍者小姐。”

你愣了下神,剛才說的話他聽到了?沒想到他的耳力還挺好,甚至精準地推斷出是你們當中的哪一個人,你懷疑他特意習過這方麵的術。

但你半點沒覺得虧心,隻是笑了笑,“小公子說得極是,若要早些到達川之國的話,還是輕裝上陣較好。”

隻是這話卻惹得場上的另一個委托人有些不快,喜久子這時手拿扇子掩住了自己的臉,飄過來的視線不懷好意,“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下等人來做決定了?”

你深吸了一口氣,剛要說話,就被旁邊一直沉默的斑搶白,他高聲道:“公主仍可攜書同行,但若途中突發意外,書籍的損失我等不會賠償。”

“我們的任務隻有確保人安全無誤而已。”

沉默,場上的人均是沉默,你有些失笑。

這家夥直腸子不拐歪,官話說多了的人一時之間也是反應不過來。

你適時給了台階下,“吉乃夫人,我等已準備好,隨時可出發。”

能不能搞快點?還想不想成事了?這麼嘰嘰歪歪,光是站著聽他們說話就費了不少時間了,“夜裏野獸出沒,不太安全,最好先找地方安置才好。”

片刻後,雙方似乎正有些僵持,小公子緩緩起身,理了理衣袖,衝著吉乃福身道:“兒與喜久子遠行期間,母親請多保重,相信以宇智波的能力,我等的安全母親自不必煩憂。”

他與吉乃對視良久,最後是吉乃開口:“好,我等你們回來。”

她轉頭衝著喜久子溫聲道:“遇事,由奇妙丸做主,好好聽話,等你回來我再把絕先生請來給你講故事,可好?”

“真的嗎?那就最好了,謝謝母親!”她答得欣喜,麵上是天真活潑。

你看著這場景,不禁懷疑場內三人,是否隻有喜久子不知道他們在謀劃什麼?

其實她的年紀與斑無異,不過大概是因為身處宮闈錦衣玉食,沒什麼煩惱,周圍的人又都順著她,才使得她說話行事之間既有著孩童的可愛,卻又有些不帶遮擋的惡意。

你又想起曾經見到過的來自她身上的,不加掩飾的惡意,她當時是坐著轎子被人抬著走在街上,風吹起了轎子上麵的簾子,一個穿著襤褸的男人站在路邊看到她的麵容,驚呼著好美,她卻讓人將那人的眼珠子挖出來,說什麼那人不配看她,可惜那人是個流浪武士,他並不順從,並且上前將她的轎子徹底打翻了,她被甩了出去,身邊的忍者趕忙去接她。

等她平安落地後,她卻直接打了那名忍者一巴掌,“卑賤無用的東西。”

後麵還有一句話,“將你的手自己剁了。”

就是這麼一言難盡,你看著的時候都驚呆了,手對於一個忍者來說意味著什麼,你再清楚不過了,可那名忍者竟然真的拿出了一把刀來。

你後來問起斑這件事,他說,那個是她自己豢養的家族忍者,從小養在身邊。他說這些時麵上也是風輕雲淡見怪不怪,好像家族忍者得到這樣的待遇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鬆子,你要知道,那些忍者,要是沒有大名府豢養,本身也就是戰爭孤兒而已,他們屬於她,聽她的話,這證明大名府的忍者訓練是有效的。’

話是這麼說,但,喜久子當時才不過十歲。

你相信血緣的力量,所以你認為,這家人,都有病。

不同的隻是,喜久子表現出來了,而她母親吉乃和哥哥奇妙丸藏得深而已。

“忍者小姐,你好像對我特別關注?”奇妙丸坐在馬車內,撩開了一側簾子,正正對上了你的眼睛,“真是好奇你這眼睛下麵的真麵目啊。”

你轉而平視前方,“小公子也就是好奇好奇,忍者的真麵目不好輕易示人。”

他換了身輕鬆愜意的裝扮,當他雙手放在窗欄時,體內的那股少年氣油然而生,“哦,是嗎?可我的好奇持續時間一般都挺長的啊。”

“也許有機會見到也不一定。”

你很想回他一句,’請盡管想屁吃。’

但你隻是沉默地行走,是的,行走,他們帶的人或騎馬或乘車,你們走路…..這個也是小公主提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