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清風朗月(1 / 3)

一晚上都在藏,就沒怎麼出現在他跟前。

斑握著鬆子的手,後者手裏拿了一個什麼東西,他沒細細分辨,隻是就著這問詢要看的姿態,牽了她手來抵在自己額間,手背的溫度於他而言正正好,透著些涼意。

他腦子裏還是回響著那道疑問——幹什麼藏起來啊?

思緒跟打了結一樣,就沙包那麼大個結子,沉甸甸地,搞得他腦子完全活泛不起來。

“是解酒湯。”他聽她說。

斑鼻尖輕嗅,原諒他聞不出什麼味,鼻子也不聽招呼了,遲鈍得很。

於是他抬了另一隻手,去接她手裏的東西,說是接,不若說是搶?反正她給得好像有點不怎麼情願。

“給泉奈的...算了,我再去給他拿。”連那語氣也似有不耐,還幾欲掙脫他而去。

斑不許,就施力箍著她手腕,端的是一副不管的模樣,但他沒抬頭,隻是喉間很不滿地咕嚕了一小下,整個上半身更是借力墜著她的手,頭頂那慣常不怎麼貼服的一撮頭發,就那麼壓扁了悉悉索索地摩擦在她身前衣物上。

他右手攥的是個小瓶子,比一掌稍大些,他捏著瓶口,拇指往上一掀,掀掉了那瓶口的粗布木塞,半眯著眼睛,放在鼻尖聞了聞,是甜水湯的味道,正好肚子也餓了,他一仰頭,噸噸將那湯水給喝完了。

左手仍舊是攥著她,不讓人走。

鬆子懷疑他在裝醉,因為他喝酒會上臉,尤其是眼周,那處皮膚薄,很容易就看出皮膚下充血的狀態,這樣的人,往往看著似乎喝了很多,但實際並不是。

她一隻手臂承載了太多重量,於是嘴裏毫無遮掩地粗聲歎了口氣,“放開,扯到我舊傷了。”

這話在宇智波斑腦子裏轉了一圈,他掀了掀眼皮,壓著眉毛抬頭,手上的力道鬆了些,就是手指還是捏著她的手指,以略有些質問的神色回視她。

她還沒回答他的問題,一晚上她都在藏什麼?

他內眼角比之泉奈要收得更窄一些,因此些微壓壓眉,也能生出一種蔑視之感,雖然眼下因著酒意,雙眼顯得很是濕潤閃爍,卻也沒將他不高興的情緒完全壓下。

嘴角也是往下撇的態勢,不虞到已經很顯而易見了,再裝瞎就不太合適了。

鬆子舌尖抵著嘴內軟肉磨蹭了一陣,她覺得糟心。

“怎麼了?”她牽拉著嘴角,人也往前邁了一小步,借此來模糊掉此刻這略有些令人無所適從的場麵。

適度的示弱,足以弱化掉方才的那份僵持感,效果也還算顯著,他眉間的緊皺鬆弛了兩分,定定看了她一陣,指尖的力道也單是略微勾著她的手,甚至還用食指撓了撓她掌心。

鬆子被癢到猛然一抽手,抿唇警告地看他一眼,“莫跟我耍酒瘋。”

斑勾唇滿意地笑了,人也就稍稍後仰,一手手肘撐在地板上,一腿彎曲在身前,另一腿往前抻了抻,鑽過案幾下的空隙,搭在她左腳外緣,有一搭沒一搭地撞著她腳踝,七扭八扭的坐姿,完全沒個正形。

不過可沒那麼容易讓她輕易跳過話題,斑略抬頭,語氣倒是沒那麼執拗了,“晚上藏哪兒去了?”

“在外頭幫忙,”鬆子踢了踢他那隻動得太過意氣風發的腳,“既然你醒了,那就去把泉奈扛回去。”

“時間不早了。”

“我也要回去了。”

說著她就跨過那條腿,打算去屋子後頭拿蜂籠,斑沒再阻她,隻是微微眯眼瞧著她的背影,她捂著口鼻貼牆走,側頭警惕著一旁的其餘醉漢,偶有一個忽的動彈了一下,她連忙避開,墊著腳轉換身位,似乎恨不得離那些醉酒的人十丈遠。

見狀,斑略低頭猛地一個深呼吸,懷疑自己身上是否真的有很重的酒氣?

也難怪她一副不想跟他多有拉扯的樣子,他心下略一沉吟,手指點了點地板,思索著站起身來,視線左右巡視一眼,找到柱間,踹了他一腳,後者抬手扇蚊子一樣隨意一揮,然後嘴裏又嘟嘟囔囔地重新翻了個身。

斑挑眉心想,哈,他比他出息多了,好在沒醉得跟柱間一樣的鬼樣子。

再側頭往後頭的門廊那處看去,瞧見鬆子正蹲身查看泉奈的狀態,那手指衝著泉奈的臉一戳又一戳,泉奈沒醒,她又往他臉上拍了幾個巴掌,這才惹得泉奈不堪其擾地偏頭換了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