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每貫每天一文,八十萬貫就是八百貫,第二天的本金就成了八十萬零八百貫,根據這個本金計算利息繼續疊加,拖的越久本金越高,相應的利息也就越高,逾期利息還要翻倍。
君臣幾人掰著手指瘋狂驗算,算了半天也沒算出具體數字,長孫無忌苦笑道:“暫時算不出需要回去找個算盤,但肯定不少,而且每天還在瘋狂上漲,王家若真背了這筆債務,兩代人都未必翻得過身。”
這可不是攢錢還債的問題,而是……
怎麼說呢,王家這種大家族隻有兩種結果,要麼強要麼亡,一旦露出疲態,昔日的仇家以及惦記他們財富的豺狼會集體衝上來將他們撕咬的連渣都不剩。
不過王家畢竟是門閥,不可能甘心吃這個大虧。
長孫無忌唏噓道:“程處默這是得到高人指點了啊,這下別的不說,那三十萬貫賭債肯定是免了。”
房玄齡冷笑道:“隻免賭債,怎麼可能,就算程處默同意程咬金也不可能同意啊,況且陛下,這個那個,朝廷最近缺錢啊……”
大唐難呐,去年渭水之盟雖然沒有割地賠款,但突厥二十萬鐵騎在關中浪了一圈,將關中各地破壞的不輕,賑災花了一大筆。
今年老天不賞臉,開春以來滴雨未下,莊稼都幹死了,若遭了旱災非但收不到稅還要花錢救災,又是一筆。
再加上北邊的梁師都整天搞事,朝廷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這百萬巨債若是落到朝廷手裏,別的不說至少能解下燃眉之急。
李二同樣惦記上了這筆巨款,不悅的說道:“處默這孩子,遇到難處怎麼不跟朕說啊。”
民不舉官不究,他想插手總得找個理由不是,人家不來告禦狀他怎麼插手?
不行,必須把官司弄到禦前來,好不容易逮著機會,這次說什麼也要讓王家吐點血。
戴胄替程處默解圍道:“程公子原本要來的,隻是王天明不願告禦狀。”
這很好理解,私下處理王家還可能賴賬,真弄到禦前王家的血可就出定了。
李二思忖道:“戴愛卿,回去讓程處默明早來告禦狀,這筆債朕替他討。”
你這是替人家討嗎,分明是想獨吞呐。
戴胄嘴角抽搐著答應下來,正要行禮告退,魏征著急忙慌的衝進殿中,行禮拜道:“陛下,出大事了,現在城中因為欠條的事吵翻了天,罵程家的罵王家的都有,甚至還有打起來的。”
李二笑道:“程處默整的吧,這小子高啊,全城都知道了王家就不好意思拖著了。”
這種情況比的就是誰更不要臉,程家父子沒羞沒臊不怕人說,王家不同,他們可是門閥在乎臉麵的,不可能讓家族一直掛在熱搜上,肯定會主動解決。
怎麼解決,自然是妥協了。
魏征說道:“不是這個,趁大夥爭吵的功夫,程處默那混小子對外放話說什麼債務外包,要以競拍的方式將手中欠條賣出去,底價五十萬貫,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三萬。”
君臣幾人麵麵相覷。
啥叫債務外包,啥叫競拍?
魏征解釋道:“比如說我是程處默,把欠條賣給陛下您,我拿錢閃人,陛下你去找王家要賬,要多少看你本事,也就是說程家跟王家的債務變成了陛下您跟王家的債務,跟程家沒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