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因為逃婚離家的。是我那二娘出言侮辱了我娘親,爹爹還維護她,我氣不過才出走的。”
南宮縈停下追逐的腳步,這一路上從未有人提及此事,現在說起來,麵上又露出些許的難過。
尉遲翎聽著南宮縈的話,先是為安子殤暗暗欣喜了一番,慢慢聽到後來竟也愁緒滿容。
那份愁緒是因為她也聽到過別人非議娘親,隻是她身為外戚在宮中生活,就算有滿腔的怒火,也得忍著,她真想如南宮縈這般快意恩仇。
安子殤聽到過安樂取笑尉遲翎是沒娘的孩子,還說她娘那杞人憂天的性子,活該消受不起這份榮華。
雖然他最後當著尉遲翎的麵狠狠地教訓了安樂,但這樣的穢語終歸還是在幼小的女童身上,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現下看尉遲翎的神情,定也是想到了這些。
安子殤想開口安慰尉遲翎,但南宮縈卻先發覺了她的不對勁,想到她也是自幼喪母,必然是因為自己的話想到了母親而神傷。
便轉移話題的說道:“其中也有逃婚的成分。等我回到京城,父親若還是執意要我嫁給‘子殤王’的話,那我便再離家一次!”說完,她將手搭在了尉遲翎的肩膀上。
尉遲翎被這一拍,也回過神來。
南宮縈的話讓她立即甩去了陰霾之色,那抹玩笑之意又浮了上來,眼神悄無聲息的在南宮縈和安子殤身上遊蕩。
好奇的問道:“為何?難道堂堂的太子,還配不上你麼?”
原本,還在賞識南宮縈小小年紀,卻能體恤他人心情的安子殤,微微一愣。
自己是被嫌惡了?
“那自然不是。子殤王英勇善戰,少年就已戰功累累,雖因五年前玄國細作一事,出征回京都在宵禁時,百姓無人再見過他的真容,但他既然能訓練出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殤陽軍,定是不同於其他的王公貴臣那般紈絝,必是個瀟灑豪邁的人。這樣的子殤王,可是八百個我都抵不上的呢!”
南宮縈從說“英勇善戰”開始便昂首挺胸,好像是在說自己了不起一般。
而剛剛還在自我懷疑中的安子殤,聽到南宮縈這一通誇讚,將慵懶的身型坐直了一些,心想:算你有眼光。
“既然你將哥哥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的,那你為何還不肯?”尉遲翎見南宮縈說起“子殤王”,便滔滔不絕的樣子,更是興致勃起,趕忙追問道。
眾人也是疑惑不解,在他們聽來,南宮縈定是極為仰慕“子殤王”,現在可將自己許配給敬仰之人,難道不是喜從天降嗎?
“因為,堂堂太子威嚴,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南宮縈似是打趣的說出這句話。
但南宮縈並不是在說笑,有些人生來隻能受人仰慕。
一些人想離敬慕之人近些,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可一些人卻覺得,仰慕二字,就是仰起頭來不可得慕。
南宮縈不想嫁給安子殤,也是不想打破心中的美好。
南宮縈話一出,倒是安子殤先放聲大笑起來。
心中暗念:好一個可遠觀不可褻玩焉,你當我是何物?還想玩弄我?
緊接著眾人也當玩笑般,跟著笑了起來。
“那這‘子寧’不是太子,又會是誰呢?”江菀這時又將手中的帕子抬到眼前,假裝沉思的說道。
“誰也不是,我隻是胡亂寫的,快還我!”南宮縈語罷,衝著江菀撲了過去。
緊接著,眾人聽到一陣落水聲傳來。原來南宮縈在撲向江菀時,過於心急,腳下被絆到,不小心落入水中。
安子殤還在細細品味著南宮縈的話,聽到聲響轉過神來,正要施救時,身旁的宋衍凡已經縱身一躍,跳到了水中,隻因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南宮縈身上。
此次的遊江以南宮縈落水而悻悻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