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霍默後,尉遲翎就興衝衝的用這新得到的青金石墨作起畫來。
青金石墨的底色為群青,最為適合畫滄海,那是她從未見到過的景色,她隻能憑著想象,將它具象。
她正畫著,安子殤就來了。
“這墨色,真是稀奇,群青中還帶有金粉細閃。”安子殤輕手輕腳的走到尉遲翎身邊,生怕聲音大了,會打擾到她作畫。
安子殤的聲音突然響起,嚇的她一激靈,險些把即將完成的作品毀了。
“太子來,怎麼不讓人通稟一聲?”尉遲翎畫的太過入迷,連下人來稟,都沒有聽到。
小廝進來稟報是安子殤親眼看見的,但他知道他這妹妹作起畫來就什麼都顧不得了,也就沒有與她辯解。
“這墨甚是好看。”安子殤反而端詳起那墨,說著就要伸手蘸一點。
這墨像是加了金粉,可又不太像,因為這金粉都是極細的,但墨中的金粉卻是呈顆粒狀。
“不是。”尉遲翎給了他一個白眼,並打掉他要伸進墨中的手指,語氣中有一絲的不滿。
“翎兒,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安子殤看著尉遲翎又出現了那憤怒前的陰冷,心中略感慌張。
畢竟他這妹妹自從放飛自我以後,發起火來頗有六親不認的架勢,安子殤可不想觸她逆鱗。
“我有不高興嗎?我很高興,尤其聽到你與縈兒賜婚的消息後,我更是高興!”尉遲翎說著高興,卻是咬牙切齒說的。
沒見安子殤時她還好,畢竟事情走到這步她也無法挽回。可看見安子殤來,滿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的姐妹可還在黯然神傷,他怎麼就能心安理得的呢?
尉遲翎一下子沒了作畫的興致,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青金石墨,瞪著安子殤讓她遠離自己的畫作。
安子殤想,她的怒意看來全是因賜婚一事,可她前段時間不是還在撮合他倆嗎?現在這態度又是為何呢?
“我是想讓你們二人在一起,可你逼我姐妹接受賜婚,就是不行!你這麼做,皇姑母知道嗎?”尉遲翎看出他的疑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出言指責。
她又轉念一想,誰說這事沒有轉圜的餘地,他能去請旨賜婚,她就能去請旨收回賜婚!雖然南宮縈那日在宮中出言的確過分了些,但她可是自己的姐妹,怎能眼睜睜看她難過?
“母後知道賜婚一事。”安子殤少見的心虛了。
安子殤知道母後十分在意南宮縈,於是請旨賜婚時,他便騙帝後說,他們二人其實是有些誤會,她要與旁人訂婚是為了氣自己,他怕南宮縈真的因為誤會嫁給別人,才去求的聖旨,等誤會解開後,南宮縈也不會怪父皇下旨賜婚,這才要來了旨意。
要是父皇母後得知真相,對他估計就不止是一頓指責這麼簡單,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但這都不算什麼,如若真的收回旨意,那他與霍晨陽的計劃就毀於一旦了。
“那皇姑母肯定不知道縈兒不是心甘情願的了?”尉遲翎看他那心虛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對尉遲瑾說出實情。
安子殤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