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子時,緊閉的郡陽城門被人叩響。
隻聽城門外,一個風塵仆仆的官驛兵,高聲呐喊著:“急報!速速開城門!”
守城衛聽是急報,不敢怠慢,核實來人信息後,將他匆匆放進了城。
這封急報來自虛安。
安佑年剛剛入睡,就被史寧喚醒,他一臉不悅的接過那封急報,十分煩躁。心想,不是軍報,何必這麼著急的送入宮中?
他展開信奏,揉了揉渾濁的眼睛,看了起來。
隻見他表情慢慢由不耐煩變為震驚,震驚又染上了些許怒色。
候在一旁的史公公,瞧著安佑年麵色逐漸難看,心中暗暗打鼓,莫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信中所奏,與安子殤此前調查的下蠱事件有關,安佑年看完信奏後,無心睡眠,沉思片刻後,對史公公說道:“宣太子入宮。”
“是。”史寧一臉凝重的回著。
這麼晚的時辰宣太子進宮,少之又少,除非是有緊急戰事,他一刻不敢耽誤,急忙讓人去請太子。
今日安佑年從早朝後就沒一個清閑,又是修堤築洪的提案,又是田糧開墾的提案,科考也將至,最重要的是賦稅民生問題,一個個都等著解決。
史寧實在是擔心安佑安,生怕他把身子熬壞了,便提議道:“殿下,太子過來許還得一陣,您不如再躺躺?”
安佑年點點頭。上了歲數他感覺身體一年不如一年,現在勞神久了,體力就有點跟不上,可該管不該管的,他又都得親自過目,一個不仔細,這不安子殤就差點給他惹下事端。
南宮縈第一天進太子府,安子殤不知她睡不睡的著,反正自己是失眠了,他已經在榻上輾轉了無數個來回,可心中就是思緒萬千,無法平靜。
就在他正想著南宮縈為何不讓人換下門楹時,劉公公叩響了他的房門。
“誰?”安子殤從床上坐起,低聲問道。他眼中有些許期待,想著難不成是南宮縈也睡不著,來找自己了?
“殿下,陛下宣您現在入宮。”劉公公聽到回應,對著門內說道。
安子殤聽是劉公公的聲音,先是失落了一下,而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趕忙打開房門對著劉公公做了個“噓”的手勢。
“輕一點,別吵醒縈兒。”
安子殤將自己的大院騰出來後,搬到了旁邊的小院。說小也不小,與大院相比,也就是沒了花池和小花園而已,但和南宮縈卻是一牆之隔。
劉公公瞧著自己太子那副緊張的神情,捂嘴暗笑起來。自己這聲音也不大啊?隔的又那麼遠,怎麼會吵醒呢?
“是,我讓下人們也都輕一點,絕不會吵醒太子妃。”劉公公淺笑著,用耳語才能聽到的聲音回著。
之後他用手勢督促著丫頭們將洗漱的東西搬進安子殤的屋中。
可料他聲音再小,奈何南宮縈也還未就寢,她瞧著旁邊院中燈火通明,簌簌的腳步聲不絕於耳,便心中升起了一絲好奇。
南宮縈披上一件棉衫,站在門口,瞧著進進出出的下人們,也不出聲,她就靜靜的雙臂環胸倚在門邊看著,心想著,不知太子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她就瞧見穿戴整齊的安子殤從門裏走了出來。
“太子殿下這麼晚去哪兒?”南宮縈懶散著聲音問道。
“你還沒睡?”安子殤聞言,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隻見暗處,她的身型被月光映的風姿綽韻,使人浮想聯翩。
“吵醒了。”南宮縈抬起左手,擺弄著指甲,眼都不帶眨一下的說著慌。
“聲音有些大,對不住了。”安子殤輕柔的看著南宮縈的方向,頷首示意道。
“殿下是要出門會情人嗎?”這個時辰精心打扮一番出門,南宮縈實是想不出其他原因。
“父皇宣我入宮。”安子殤無奈的吐了口氣。
“哦。”南宮縈可是巴不得他是要出門會情人,原因不言而喻。
她聽到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也就沒了興致,轉身回了院子。
安子殤鼻中帶出一聲嗤笑,他明白她的想法,可自己不可能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跟在身後的劉公公瞧著二人發笑,沒想到他們各自站在原地結束了一場談話。一個像是要抓包夫君夜晚私會情人的醋壇子,一個像是急於澄清的耙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