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也不吝嗇,將車上的食物統統搬了下來,吃著喝著聊了許久,這才得知大遷鎮多以範姓為主,大伯大娘就姓範。
吃飽喝足,不多時就到了該歇下的時候。
可這個住,就成了幾人最大的問題。
院子窄小,隻有三間屋子,四個女孩擠在一間又睡不下,讓霍默去誰屋裏打地鋪都不合適。
範大伯和範大娘就說要去驢棚裏住,讓霍默住在他倆的屋裏。可這剛入春,後半夜的天還是很涼的,怎能讓老兩口住在四麵漏風的驢棚?
霍默便被南宮縈毫不留情的哄去了驢棚,四個女兒家也分成了兩人一屋,南宮縈和尉遲翎一起,蘭初和趙碧一起。
剛回屋子,蘭初的好奇早已按捺不住,便拉著趙碧問道:“你們太子和太子妃不合嗎?”
趙碧微微一愣,對這個番國公主充滿戒備的她,搖頭道:“主子的事,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真的不清楚嗎?”蘭初靠近趙碧,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人。
她總感覺很奇怪。按道理來說路上帶的仆從不都該是壯力居多嗎?南宮縈可是連車夫都遣回去,隻留下了這麼一個丫鬟,難道關係能一般嗎?
趙碧沒有說話,隻是又搖了搖頭。
“你和你們太子妃的關係不該是很好的嗎?”蘭初沒有退讓的意思,向著趙碧又湊近了一點。
“那我就不該是駕車的那個了。不早了,蘭初公主早點歇息吧!”趙碧帶著丫鬟該有的笑容,禮貌的打斷了她的追問。
其實趙碧也沒太想明白,南宮縈為何偏帶她自己上路,直到她連車夫都遣回去,才了解了一點,她許是想讓自己多吃點苦頭罷了。
沒有得到答案的蘭初很是不滿,可看著眼前這個滿是戒備的丫鬟,也知道自己想從她這裏套出些消息是不可能的了,便看向了窗外驢棚的方向。
看來得找個頭腦簡單的人下手。
驢棚裏垛著厚厚的草堆,草堆上鋪了床被子,霍默躺在上麵,挨著那頭今日差點喪命的“黑驢兄”,糞臭味湧入鼻腔,使他格外清醒。
今晚的快樂不屬於他,但可能屬於“黑驢兄”。幾年沒伴的它,不停的張望著霍默,黑漆漆的大眼珠,好像不懷好意般在霍默身上遊走,霍默與它對上眼神的那一刻,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個覺還能睡嗎?在霍默這裏的答案是,不能了。
他在院中來回的踱步,因為入夜的風吹的他瑟瑟發抖,他不得不讓自己動起來。
正當他走的有些累了,坐在磨盤邊上,邊休息邊自哀自怨的想著明日該如何住到大營時,蘭初拍了拍他的後背。
霍默立刻挺直了背脊,一動都不敢動。
誰大半夜的不睡?是人?是鬼?回頭?不回頭?
無數的可能性在他腦海中閃過,天人交戰,不分輸贏。
“你幹嘛呢?”蘭初看霍默久久不回頭,繞到了他的麵前,雙臂環與胸前,居高臨下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