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鄉鄰也是戶可憐人家,原本經營著豆腐坊,生意不說多紅火,但也算不錯。可被蟄獸這麼一鬧,沒有了經濟來源不說,出去連個菜呀肉呀都買不上,天天就以豆腐為生。
現在貴人住進了自己家,那個看起來器宇不凡的將軍還塞給了他們好幾碇銀子,要讓人家在這裏跟著一起吃豆腐,實屬有些過意不去。
“孩兒他爹,貴人登門了,去把咱家驢宰了吧!”在他們五人進門時,就聽到那婦人對著屋內喊道。
婦人喊完隻見屋內走出個一臉憨厚的大伯,笑盈盈的對五人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就向驢棚走去。
五個人麵麵相覷,不知是為何意。
“大娘,這宰驢是要作何?”倒是霍默先走上前去,詢問緣由。
“現在這蟄獸鬧的家裏也沒啥可吃的,隻能用驢肉招待你們了。”那大娘笑著回道。
“不必如此大娘,我們馬車裏有吃的,我這就拿來。”霍默一聽人家要殺驢給自己幾人打牙祭,一下不好意思起來,說著就往門外的馬車走去。
“男娃子別去了,現下蟄獸鬧得凶,今日咱們不吃它,沒準內天就便宜那兩隻熊了,反正不知還能活幾日,現在吃了就吃了。”大娘趕忙拉住霍默,臉上笑容依舊,仿佛看淡了生死,使人心酸。
聽到這些話,幾人更加沉默了。
旦夕禍福,無人能預料,但通透至此,確實讓人望塵莫及。
“老婆子,先帶貴人們進去吧,這血腥的場麵別汙了眼。”說話間,大伯就將驢牽了出來。
院子也就這麼大點的地方,一眼望穿。西側放著大磨盤,東側就是驢棚,院子裏能宰驢的地方,就當屬是他們站的位置了。
大娘應著話,又看了兩眼黑驢,才引得幾人往正屋走去。
隻是這兩眼,眾人都能看出她的不舍。
再瞧那黑驢,它好像預知到了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麼,衝著大娘和大伯叫了兩聲後,居然自己乖乖躺到了空地之上。
“大娘,別宰了,我們既然到這兒了,就不會坐視不理,那兩頭蟄獸不除,我們是不會走的,您以後還得用它給你們拉磨呢吧?要是這前腳一宰,後腳蟄獸就除了,豈不是耽誤了你們的生意?”說話的是蘭初。
今夜要留宿是安子殤的決定,蘭初心裏是不同意的,畢竟這是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她可不想多待,隻不過天色已暗,又有蟄獸,要再前行不免會遭遇危險,才答應了安子殤的議題。
原本蘭初打算明日一早就會催促安子殤離開,不管安子殤是何想法,自己才不會在乎他安國子民的死活,可現在她看到如此淳樸的二人,改了主意。
大伯聽到霍默和蘭初的話,也喜不自勝,默默的將黑驢牽起。畢竟這驢拉磨、磨豆,給自己省了不少力氣,而且相處的年歲也長了,自然是有些感情在的。
“真的嗎?”大娘聽言,眼神瞬間閃耀出光芒。
“您放心,我們......將軍,那可是戰無不勝,兩頭蟄獸不再話下!”霍默拍著胸脯替安子殤應承了下來。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還特意將“殿下”改成了“將軍”。
霍默話音剛落,那大娘就掩麵痛哭起來。
“老婆子,這是好事,咋還哭了呢?”大伯來到她身邊,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
“各位貴人莫怪,哎......我兒子是第一批隨裏正上山抓蟄獸的人,其他的人生能見人,死能見屍,唯獨我兒子和裏正生死未卜,八成是讓那兩頭熊給吃了,我老婆子應該是聽到能給兒子報仇太高興了,才會失禮的。”大伯繼續說道。
幾個人聽了大伯的話,心中更加難受,邊安慰著,邊扶著二人一同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