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傅長青激動的捧著南宮節的戶冊，雙手微微顫抖。南宮節一直是他最為可惜的人才，雖然傅長青不知當年他為何忽然棄考從商，這些年卻一直幻想著他總會有一天卷土重來，這一天他終於等到了。
高林盛不比傅長青好到哪裏。他一把奪過戶冊，【郡陽人士，十六歲會試會首】，這幾個字格外清晰的映入眼簾，不會錯，除了南宮節不會是別人。
“的確，是他！是他！”向來穩重的高祭酒，竟喊出了聲。
高林盛覺察出自己的失態，略顯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六年未見，不知我學生是否還有當年文采。”
“什麼你的學生，是我的學生！”傅長青本就不滿高林盛剛那粗魯的行為，又一把奪回戶冊，儼然一副老學究的樣態，捋著胡須說道。
“他先到的我們國子監，當然是我的學生！”
“他在翰林院時學到的多，是我的學生才對！”
“我的！”
“我的！”
堂堂兩位學府，就這樣在兩個外人麵前吵了起來，絲毫看不出一點文人的清高。
直至所有考生，三百一十八人的戶冊核對完成，他二人還是一副看對方不順眼的樣子，出門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就各奔東西了。
“哼，這南宮家的一個兩個，當真都是好本事。一個大義滅親，一個棄文從商、又棄商從文來回跳脫，風頭都讓他南宮家出盡了！”許寧山瞧著各自離開的兩人，忍不住嘲諷起來。
“南宮縈之舉受人欽佩，實屬大義，這風頭她自是出得。”陳雲清是見過了南宮縈正義之舉，心下有意，從不和許寧山爭辯的他出言維護起來。
“那這南宮節呢？自小就備受矚目，若真高中，京城又得掀起一陣浪潮。”許寧山原本也隻想著自己吐槽兩句，沒想到陳雲清卻和自己搭了話，便也來了些勁頭。
“許大人就不好奇這南宮節明明可以靠霍老爺子安排個一官半職，為何偏偏要來科考嗎？”陳雲清本不想再與他搭言，隻是許寧山話語中表現出的一絲嫉妒，讓他想打抱不平。
本來人家也是靠自己的學識贏得的關注，你憑何在這裏冷嘲熱諷？
“為何？他南宮節自詡是霍家氏族血脈，族規當以自立自強，靠氏族那能是霍家的做派？假清高唄！”
許寧山自小有許家做後盾，何事都有氏族為他撐腰，他自然不明白科考的艱辛。
可陳雲清知道，他趕考兩次落榜，其中的難豈是幾句話能道明的？在氏族眼中科考得官的人，無論你身居何位，總是低他一等，他們是打心眼裏瞧不起科考的人，現在還要將南宮節論為“假清高”？簡直笑話！他不知比你們要好上多少倍！
陳雲清搖搖頭，輕笑一聲，心道：可悲！可悲！
許寧山心中卻有了想法：這不又到了我斂財的好時候？你南宮節不是才子嗎？那就借你的文章來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