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這樣一說,哪怕吳亮是個傻子,他也明白了那話中的意思。
“隻是......”他不敢。
許寧山可是婧貴妃的親哥哥,若自己對許家的商鋪下手了,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我知你怕遭許氏針對,可這是你最好的選擇。你現在掌管戶部,陛下前些時日又下令要嚴查皇親,這不是你最好的由頭嗎?許家若不找你,憑他家那混亂不堪的賬目,你還怕搞不到五千兩?若找你放水,那便能更快的解決你眼前困境。”
“若他又不找我,反而又倒打我一耙呢?”
吳亮也不算傻,許氏一族和安子藍的手段他可是清楚的,南宮芮之前的那個金部司郎中,就是因為執意要許氏商戶補繳罰稅才被免了職,甚至在京城都沒有立足之地,遠走他鄉。
而且自己那麼多把柄在他們手上,到時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可就算是作繭自縛了。
“他們捏著你的把柄,難道你就沒有他們的把柄嗎?你那句話說的好: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難道他們會讓你翻船嗎?”
楊銳輕聲的勸著吳亮。畢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萬一錯失了,就很難再遇到。
“可我……”
“主意我是給你出了,剩下的你自己抉擇。但你要盡快,別幾日後討債的上了門,你還拿不出銀子來。丟了官是小,缺胳膊少腿的,疼的可是自己。”
楊銳最後的這句話著實是說到了吳亮的心坎裏。
於是當日午後,許家的所有商戶都閉門謝客了。
“太老爺,這戶部來勢洶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封了咱們所有的商戶,小的這也是沒辦法,才敢來驚動您老人家。”
許家的商鋪一直都是許寧山在打理,他現在入了貢院,底下的人就算有心稟報卻也是無門,隻好找上了許文斌。
許文斌這些年除了在朝上和霍晨陽鬥鬥法、坐坐鎮之外,已經很久不過問其它的事情,他隻管頤養天年。可這吳亮趁著許寧山監考之際,將手伸到了許氏,他就不得不管了。
隻是自己身在高位,且與他不過為同僚,尋去難免少了威信,於是便想到了安子藍。
“這吳亮好大的膽子!竟敢查到我許家頭上!去,把子藍給我叫來。”
許文斌無事不會叫他來,安子藍亦不會登府,這次命人匆匆去找自己,他怕事關重大,一刻不停歇的就趕了過去。
安子藍到時,隻見許文斌怒氣沉沉,眉頭是許久沒見過的緊蹙。
“外公,發生何事了?”
許文斌正閉目養神,聽到安子藍的聲音緩緩睜開雙眼,也不拐彎抹角,隻說:“吳亮封了許家所有的商戶,你可知?”
“孫兒不知。是巡查?”安子藍聽後也頗為震驚,這事吳亮提都沒有同他提過。
“這吳亮也不是傻子,沒有稟報你就敢封,其中必有蹊蹺。”
許文斌隻是這一句話,安子藍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封許家商戶事小,起了異心可就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