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裴安苦笑了一聲:“他大概率會對我的傷束手無策,你留下旁觀怕是也沒什麼收獲”,蘇禾急忙擺手搖頭:“我並不是為了收獲什麼的,我就是想留下看看他怎麼治你的傷,說不定,說不定以後我能幫上你的忙。”團子說要治他的傷,怎麼也得是太知境的修士,這個才到金啟小圓滿的,蘇禾也不認為他能治好顧裴安,但是他到現在也沒見過顧裴安的傷,不知道他到底傷的如何重,總想親眼看看,心裏好有個底。
見他這樣說,顧裴安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他,至於蘇禾說的以後能幫上他的忙,不知為什麼,明明蘇禾沒有什麼底氣,明明他也才到築神初期,顧裴安卻對他莫名的有信心,他自嘲的笑了一聲,感覺自己是想治好想魔怔了。
“那我們過去吧,我帶你去百善堂”顧裴安一邊帶著蘇禾朝外走,一邊跟他解釋百善堂是他多年來慣常接受治療的地方,顧老爺子跟顧姑母以及那位齊先生,已經在屋裏等著了,見到蘇禾跟他一起過來,也沒有多少詫異,畢竟顧裴安受傷這件事,修真界很多人都知道。
蘇禾一進門就看到了屋內一張足以躺下兩個人的泛著寒氣的玉床,“哇哦,不愧是顧家,這麼大的源清寒玉床,千年之後還是第一次見”,團子感歎的聲音出現在他腦海,“那是什麼?”蘇禾不動聲色的詢問它,“療傷的好東西,這大小,已經夠得上中級寶器的品階了”,蘇禾再一次感受到了顧家為了顧裴安的傷可謂是下了血本,齊先生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到顧裴安,簡單寒暄了幾句,就開始為他把脈。
經脈斷裂,穢氣暗藏,無法根治,這些話翻來覆去的說,這幾年顧裴安聽的耳朵都要生繭,從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現在的心如古井毫無波瀾,他都練出來了,聽到齊先生要了解他身體內的傷,顧裴安麵部表情的脫掉上衣在寒玉床上盤腿坐下讓齊先生的靈力遊走遍他全身經脈。
他赤裸是上身正對蘇禾的時候,蘇禾才看清,從顧裴安的胸口一直到小腹位置,網狀的傷疤縱橫交錯,胸腹甚至有些凹陷,像是一麵被從中間打碎的鏡子,布滿裂隙,足以讓蘇禾窺見當時情況的危急凶險,他麵色凝重,一邊觀察他的情況,一邊跟團子交流。
“被傷成這樣還能活,顧家確實牛逼”團子嘖嘖稱奇:“不過這個人肯定是治不好,區區金啟小圓滿就想治王級疫鬼的傷,太難為他了。”
“以一心鏡如今的程度,能治好多少?”蘇禾看到那位先生腦門上都冒汗了,顧老爺子跟顧姑母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治好多少都沒有用,除非一次清理幹淨,不然他體內的穢氣受到刺激會反複滋生,不僅治不好反而會加重他的傷勢,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團子也沒辦法,疫鬼就是這麼邪惡讓人生厭的東西。
蘇禾看著齊先生費力的控製自己的靈力進入顧裴安體內,小心的遊走過他斷裂的經脈觀察傷勢,隻是他越看越心驚,這麼重的傷,不是他能治的,當即準備從顧裴安體內撤走靈力,沒想到這時變故突生。
藏在顧裴安體內的穢氣感受到了外來靈力的入侵,當即反撲撕咬齊先生的靈力,顧裴安本就重傷未愈,哪還能承受住兩股力量在他體內橫衝直撞,瞬間噴出一口鮮血,人事不省,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眾人,顧老爺子跟顧姑母幾乎是立馬撲過來扶住他,“裴兒?裴兒!!”顧姑母已經是不住的落淚心急如焚,顧老爺更是眼底一片血紅厲聲質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先生的臉色也是蒼白無比,他也沒想到穢氣如此凶猛,他隻是輕微試探了一下,竟然遭到如此猛烈的攻擊,現在他想撤出靈力也來不及了,先不說撤不撤的出,隻要他一旦撤出靈力,顧裴安本就斷裂的經脈立馬就會被狂暴穢氣寸寸粉碎,那就真的是徹底廢了,大羅神仙也難救。
他咬牙堅持,嘴角已經滲出了鮮血,齊雲心裏暗暗叫苦,他原本隻是受邀來給顧裴安看傷的,盛京的修真界誰人不知顧家為了保顧裴安怒砸萬金,哪怕治不好,即便是來這走上一遭,畫幾張靈符給他們,哪怕毫無用處,顧家也會以重禮相待笑臉相迎,他也知道自己治不好顧裴安,隻不過一時之間真的對他的傷產生了好奇,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齊雲不敢繼續往下想,如果顧裴安今天是因為他有個三長兩短,他怕是抵不住顧家的雷霆之怒,什麼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隻怕是要被扔進亂葬崗喂狗!
蘇禾也被嚇了一跳,接下來就是濃濃的擔憂,他沒見過這麼凶險的場麵,心都懸到嗓子眼了,隻有心大的團子還在咂嘴:“涼了哦,這姓齊的沒有金剛鑽還敢攬瓷器活,顧裴安本來還能好好多活幾年的,這麼一折通,怕是明年的今天,咱就要去給他墳頭上上香了.....”
蘇禾對這個齊先生也是有些怒火中燒,他明知顧裴安傷重已經禁不起折騰了,還敢鋌而走險,分明是不把他的命當回事,蘇禾一生氣,聲音也不自覺的嚴厲起來:“你別說風涼話,怎麼做才能救他?!”他算是看明白了,姓齊的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說說是金啟小圓滿,遇事慌亂靈力虛浮,蘇禾受蘇雲鶴的靈力傳承,知道修真界有些人,天賦不高,但是靠著靈藥以及天材地寶滋養和法器加持,能修煉到一定境界,但是也就止步於此,齊雲就是這種人,顧家姑母怕不是被他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