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向來有春日嫁娶之習俗,據說送親隊伍途經四豔,夫妻之間定會四季和睦,喜樂千載。
隊伍剛進入曉晴街,溫以安便挑起車簾欣賞這不葉而花的美景,視線不自覺便到了前方騎馬之人身上,看他穿過紫色花海,便想起了曉晴花的故事,據說曉晴花開時,若是瞧見了回眸之人,那便是一輩子之人。
想著想著,卻瞧見原宇憲也回眸一看,溫以安趕忙藏入轎內,隱約能聽到心髒跳動的聲音。
盈夢覺察出溫以安不對勁,卻說了一句大實話:“溫姑娘,這是看到誰了,怎麼還躲起來。”
“沒有的事情,隻是這成片的紫花,看久了,有些累。”溫以安說了這麼一句話敷衍了過去。
在家時,小姐就交代過不能過多過問別人的私事,於是便轉換了話題:“溫姑娘,跟我說說這凝雲花的故事吧。”
凝雲花是爹爹特意為娘親引進的,溫以安最熟悉不過了:“凝雲花,本是花城的城花,也是花城首富之女最喜歡之物,聽說是她就是凝雲花道初遇心上人。這黃色鈴鐺,可以將思念隨風帶去遠方,後來她與心愛之人落居洛城時,便在此處,沿街種了一片。”
“往後若是遇到心悅之人,我定然做不到舍棄小姐,與他奔赴天涯。”盈夢聽了這個有舍有得的故事,心中感歎道。
“小丫頭,你往後遇到的大多是侍衛,你若是有鍾意的,你家小姐肯定會為你求了恩典。”溫以安想起景知的好性格,定然知道她會成人之美。
盈夢笑了笑,往外瞧去,已經到了遙雪街。
淡淡的清香,勾起了原宇翔的回憶,所謂一眼誤終身,大概說得就是他的經曆。
那是在許府學武時,在他醒來的第一眼,看到了一位眼明心亮的小姑娘,她的頭發落滿了梨花,還在一味的盯著他看,看到他醒來,歡呼雀躍的跳起來,好像是有什麼特別的玩伴。
想著想著,原宇翔似乎能描摹出許卿遙的模樣,性格興許更堅毅一些,隻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她。
一路上,景知都未曾與原宇樂說過隻言片語,聽侍從說已經到了浮蕊街,隔著紗簾看,終究不過癮,嘴上卻變了另外一句話:“六殿下,您覺得浮蕊花如何?”
原宇樂本也緊張,聽她這般一說,挑簾看了一眼,才說道:“燦若雲霞,是我國引以為傲的勝景。”
這聲音似曾相識,透露出的自信,很像景知初見他那會。
原宇樂瞧著景知探究的眼神,便知她在回憶:“知知,我自知不是你的良配,但你既然許給我,我會拚了命護你。”
景知也知道,原宇樂沒有其它殿下那般有計謀,可他純真可愛,待人真誠。
“六殿下不必妄自菲薄,世人各有千秋,六殿下也是獨一無二的,我既已嫁你,自當一心一意與君共度一生。“
“知知可知,為何世家公子、王室貴族就算繞道而行也要穿行這浮蕊街?”原宇樂拋出了這麼一句話,見景知搖頭,繼續說道:“知知既然與我共賞了這浮蕊盛景,自然已許我三生三世。”
從顏值論說來,原宇樂屬於上品,與他三生三世自然也是一種享受,又遑論他不會陷入太多的利益糾葛,景知想著這些,不料馬車一停,往前俯去,原宇樂隨手一攬,她坐在了他的腿上,突覺手所在的位置軟軟糯糯,趕忙放開,很不自在地說道:“到了,我先下去。”
縱然知曉這洞房之事,可真碰到時,景知的臉頰還是一片暈紅,隻是點了點頭。
原宇樂很自然地跳了下去,想到她已然是自己的皇子妃,才驚魂甫定。
就在這鎮定的一瞬間,溫以安已經扶著景知下來:“景知,我隻能送你到這了,往後你多保重,有事情可以給我寫信。”
景知抱了溫以安一下,說了聲好的,瞧了下原宇憲,卻終究沒說出請求,可他卻是眼明心亮,知曉了卿卿心意。
“我會送溫姑娘回去。”
本以為他會推三阻四,不料答應得利落爽快,迎麵就說:“溫姑娘,這邊請。”
“請大殿下稍等,我想看著王後進去。”溫以安紋絲不動,隻是看著原宇樂與景知盼著鼓樂之聲,攜手進入這宮廷大院。
原宇憲也隻是佇立在她身後,等她回頭的那一刻。
宮門緊閉,溫以安卻聽到了溫以景的聲音:“以安。”
向左側望去,什麼也沒說,就投入了溫以敬的懷抱:“別動,讓我疏解一下。”
“怎麼啦,所向披靡的姐姐怎麼傷感起來了。”溫以敬聽從娘親的安排來接她,不曾想會看到她脆弱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