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布政天下,有雄圖之誌,當有賢才相輔,原大人任重而道遠。”溫以安望著布滿湖麵的楊花,花白剔透,誠如初心,沒有轉過頭。
原宇憲的目光也跟過去:“此事頗重,執筆又出於溫同僚,當由你先麵。”
春風徐徐,湖下藏著的綠根一時看不真切,溫以安還沒想到更好的考驗方式,索性顧左右而言其它:“這湖之前不是種的蓮花,怎得換成楊花?”
此事是原宇恬一手促成,還猜不透溫以安的心思,問道:“嫂嫂不喜歡楊花?”
溫以安搖了搖頭:“以南院本就是創學之舉,當摒棄俗念,推陳出新,方能引領群臣匡主濟時。”
原宇恬起初可沒有想這般多,隻是純粹覺得幹淨,看起來心神舒暢,聽溫以安一說有些自慚形穢:“嫂嫂有濟世之才,與皇兄當真是良配。”
“這話我可就不愛聽,我與你六哥就不是天作之合?”景知微提裙擺,手裏握著書折徐步而來。
溫以安知她懂自己心意,是在從中解圍。
於是迎上她,笑了笑:“她這是沒看到你與六殿下,不然也是言悅之詞。”
原宇恬也趁機圓話。
景知朝原宇憲行禮,才說起正事:“以安這選才公示著實不錯,今日鬧事的人也都是鄙見,不識好物。”
溫以安也是樂於接受反對意見的人,接過書折,就一字不落地閱過:“果真如此,就是對形式方麵還有不足,也紛紛提出良策。”
“明日就是選才麵談,今晚可改得出來。”原宇憲想起時間,從旁提醒。
溫以安點了點頭:“擇優而選,不費功夫。”
“那我去看看明日事宜,你在此處安心修正。”原宇憲想起明日得諸多事宜,還是要與眾人再確認一番。
“知道啦,原大人想做甚便做甚,不必與我諸多交待。”
溫以安這話一說,景知拉著原宇恬去一側賞花,給他們騰出打情罵俏的空間。
“也是。”原宇憲瞧著她對他全然不上心的姿態,故意想試試她:“今日母後宮中來了一些名門淑女,你猜,會不會有你這般性格的。”
“世人萬千,還不是憑原大人喜愛。”溫以安隨後又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原大人好生看顧,如有心悅之人,不必在意我,大可去追。”
原宇憲看了她一眼。
好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嘴上卻是雲淡風輕:“甚好,就擔心你心中不喜,擾了公務。聽你這般一說,我放心稍許。”
原宇憲走時,心裏還堵著。
溫以安卻和小姐妹們聊得開懷。
可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快看不到湖心島的時候,原宇憲回望一眼,壓根沒了人影。
等小姐妹們悉數離開,溫以安坐在窗前,遙望南天,書頁隨風翻著,陽光剛剛好停留窗前,從外看去,像是兩方世界。
落於筆尖的字,剛剛好勾勒出原宇憲三個字。
溫以安看到時,自嘲了一番,便將紙對折撕碎。
剛置於桌上,就隨風揚起,細細碎碎的紙片召來了一個人。
他不是要見名門淑女,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紙片全部覆於地麵,原宇憲才緩緩開口:“那些名門淑女,無非就是想走走後門,你若時間夠,不妨隨我先去麵一麵。”
不是相親,是招人。
剛飛起的紙片,再一次在溫以安心中飛起,故意側過身:“你安排的活,你還不知道難度?”
原宇憲無處安放的手,拿起書折,還未翻開,心裏便有了主意:“今晚,我隨你一起弄。”
溫以安有些偏瘦,側臉瓊肌似雪,全偏過來是熠熠生輝:“此舉甚好。”
麵見名門淑女放在皇後偏園,待真正見到時,溫以安才想起,她本也是貴女,隻是在青浦呆久之後,總覺得她也是窮鄉僻壤出來的。
縱然她們到底是為職位、還是為人,在見到有兩人時。
臉上不免露出失望的表情。
皇後早在亭中設好麵見,原宇憲與溫以安落座一旁,淑女悉數進入。
第一位是太傅的女兒南冉清,太傅去世之後,由太後收養成人。
“南姑娘,安好,伏問中意何職?”溫以安瞧著這芙蓉般的美人,語氣也柔和起來。
“學院官員管家。”南冉清檀口微啟,她在太後身邊學得最多得就是規矩。
“南姑娘認為,你的優勢在哪?”
南冉清微微張口,細聲細語:“我熟讀宮內規矩,學院的規矩自然能輕而易舉學會。”
“那興許更適合去禮部,你以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