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再次將江小荷拉回到了現實,她循著田敬楠走過的樓梯上了二樓。一間房門敞開著,門口扔著一地雜亂的東西和玻璃的碎片,江小荷步履忐忑地朝那扇門慢慢走過去。
江小荷驚恐地看見,一個女人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頭發淩亂,目光凶狠。她正用盡力氣撕扯著床的東西,將房間弄得一團淩亂。江小荷正為眼前的景象驚駭時。田敬楠從身後抱住她,用輕柔的話語安撫道,“林清,我在,有我在,別害怕!”
那女人聽到田敬楠的話仿佛安靜了下來,但田敬楠剛一鬆手,她就拿起桌上一麵鏡子朝田敬楠砸過來。杯子在他的頭上落下,血立即從他頭上滲出來。田敬楠沒有急忙擦頭上的血,拿出一根繩子將那個女人的雙手捆起來,又將她抱到床上。
眼前的這一幕將江小荷嚇得目瞪口呆。
這時,剛才那個中年女人拿著一個針管跑進來,身後跟著兩個中年男人,那兩個男人分別拉住正在發瘋的女人的手和腳,拿針管的女人將針管朝正在掙紮的瘋女人身上注射下去。
躺在床上的女人在藥物的作用下立即變得安靜下來,田敬楠走出房門,看著一臉驚恐的江小荷。
田敬楠說:“對不起,嚇到你了。”
過了好久,江小荷才從一團恐懼中回過神來,問:“她是誰?”
田敬楠看向窗外,眼神中充滿著焦慮和悲傷,過了好久,他轉過頭望著江小荷說:“小荷,我讓你來,就是想跟你講一個故事,講講我以前的故事。”
江小荷靜靜地看著田敬楠,雙眼充滿不安。
田敬楠說:“她叫林青,是我的大學同學,上大學時,她性格外向,喜歡跳舞,我們曾經有一段最幸福的時光,後來大學快畢業時,她突然生了病,我去她家裏看她,發現她瘦了很多,但她一直不肯告訴我她了什麼病。
她家庭條件很優越,畢業後不久,在她父母的催促下,我們很快辦了婚禮。我們結婚後,她的父母堅決要求和我們住在一起,我剛開始並不明白為什麼。結婚後不久,有一天夜裏,我正睡覺,突然被她歇斯底的尖叫聲吵醒,她不僅大叫,還砸壞了屋裏的東西,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出現這樣的情況,嚇壞了,這時,她的父母跑過來,叫了一位醫生,給她注射了藥物,她才安靜下來。
從那件事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這是她的家族遺傳病,這種病間歇性發作,小時候並不明顯,但隨著年齡的增長,發作的頻率不斷增高。後來,她的病越來越嚴重,她不僅傷害家人,還傷害自己。她的父母去國外好多國家都尋找了治療,效果並不明顯。我已經無法與他生活在一起,就是在那時我決定離開深圳去廣州發展。”
江小荷驚詫地看著田敬楠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她一臉悲傷地說:“所以,你已經結婚了對嗎?你既然已經結婚了為什麼還要招惹我?!”
田敬楠看著江小荷,平靜地說:“是的,我結過婚。但是,10年前我就已經離婚了。”
田敬楠平靜地說:“離婚是林清提出來,她發病時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沒有發病時和正常人一樣,外人完全看不出她有病。可她發病的頻率越來越高,剛開始是兩個月,後來一個月一次,再後來幾天就發作一次,沒有人知道她下一次發病在什麼時候,所以她的父母就住在我們的隔壁。
有一天夜裏,我半夜時醒來,發現屋裏已經失了火,林清並不在我身邊,我慌忙打開房門,發現火勢是從隔壁燒過來的,而隔壁就是她的父母住的房間。這場大火的始作俑者是林清,而這場大火燒死了她的父母,當林清清醒過來之後,看到被大火燒毀的房子才意識到了自己犯下的錯誤。
她就是在那時跟我提出來離婚的,她說她不知道下次會做出什麼事,希望我離開他。
雖然離了婚,可是,當時林清的病越來越重,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後來有一次,我再次從家裏找不到她,我四處尋找,最後在海邊看見她,那時她已經走到了海裏,我跑過去把她從海裏救回來。自從知道她有自殺的傾向,我派人24小輪流看著她,不允許她出門。收回了屋裏任何一件可能會傷到她的東西。也許是整天把她關在屋裏,她的病越來越重,幾乎每天都要發作,我開始覺得這樣的生活暗無天日,看不到未來,於是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呆在廣州好久都不願回來。”
江小荷看到了田敬楠眼中的憂傷與無奈,過了好久,她小心翼翼地問:“你們——還有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