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
一直守在一旁的幾人聽見女孩說話了,立刻爭先恐後的湊上前,趙瀾清更是喜極而泣的摸著床上女兒的臉輕聲問:
“寶貝在說什麼?”
阮玲玲感受著女人掌心真真實實的溫度,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著急清婉的臉,不可思議震驚到眼眸輕顫,慌張的掃視著每一張熟悉的麵孔,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摸臉上的那隻手,
那真實且帶著溫度的觸感,讓她徹底亂了心神,難以置信的開口:
“媽媽,我這是在哪兒呀?”
“寶貝這是怎麼了?你當然是在家裏啊,你昨天剛回到這裏,剛剛回到媽媽身邊的……”
女人說著聲音不覺變得哽咽,伸手撫摸上女孩的額頭,發現她沒有發燒才鬆了一口氣。
一旁的阮鴻宇連忙安慰妻子,
“沒事了,女兒醒了就好了。”
他目光移向阮玲玲,眼神帶有關切和心疼,
“玲玲感覺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阮玲玲看著這個即使到了不惑之年依舊豐神俊朗的男人,輕輕笑了笑,
“我沒事了,爸爸別擔心。”
她又拍了拍女人的手,
“媽媽不哭,我已經不難受了。”
“姐姐,對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掉進水裏。”
一個怯怯的聲音從阮鴻宇背後傳出,露出阮可馨那雙哭紅的眼,像是害怕的抓著阮鴻宇的袖子,滿臉歉意的看著阮玲玲。
聽見這個聲音,阮玲玲被子底下的手死死握成了拳頭,眼裏是濃烈的恨意,但這些情緒在看向阮可馨時被她全部隱藏,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破綻:
“我怎麼會怪你呢?你又不是故意的。”
趙瀾清聽見她沒有怪阮可馨也是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嚴厲的對阮可馨道:
“媽媽不是說過沒人陪同的情況下不要去池邊玩嗎,你不聽話就算了,還害姐姐掉水裏,知道這有多危險嗎?不準有下次了。”
阮可馨似愧疚的低下頭,無人發現她眼裏的不平衡,
“我知道了,對不起媽媽。”
阮鴻宇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阮可馨,見老婆生氣了才站出來說道:
“好了,可馨已經知道錯了,我們先出去吧,不要影響玲玲休息了。”
趙瀾清點頭,溫柔的對阮玲玲道:
“那我們就先出去了,玲玲好好休息。”
“好。”
隨著一聲關門聲響起,阮玲玲難以相信的用手捂住了眼睛,任由眼淚一顆顆從指縫滑落。
她六歲時被人販子拐賣去了C國,後來憑借著強大的毅力趁著人販子放鬆警惕逃了出來,對方可能怕動作太大會驚擾當地警方,所以找了她幾天就放棄了。
當時的她躲在一個垃圾桶裏躲了三天,確定那些人走了才出來,可因為太久沒進食物和天氣寒冷的原因發了一場高燒,被人救下送到醫院醒來時忘掉了之前所有的記憶。
她被送去了福利院,在上小學時認識了江深,少年小時候很冷漠,也不愛說話,身邊也沒有朋友,和她一樣。
小小的她卻並不怕這個冷漠的大哥哥,主動跑過去和她打招呼,想和他成為朋友,結果很顯然,人家壓根就不願意搭理她。
福利院的孩子,無依無靠,在學校裏就會經常受到其他人的孤立和欺負,記得有一次她被一群高年級的學生圍毆,孤立無援時是隻比她大一歲的江深衝過來救了她。
他就像一頭被激怒了的野獸,三兩下就把那些人打跑了,但還是受了不少傷,從此他身後就多了一個小尾巴,盡管少年依舊對她愛搭不理。
就這樣當了他六年的小尾巴,後來他們考上了同一所初中,她成為了他的同桌。
在情竇初開的年紀裏,阮玲玲漸漸發現她喜歡上了江深,但那時的她年紀太小,太膽怯,隻敢偷偷喜歡,
那時候喜歡他的人很多,每天來教室他的桌箱裏都塞滿了情書,少年和小時候一樣冷漠,看也沒看一眼就全部扔進了垃圾桶,卻不知那裏麵也有阮玲玲一筆一畫寫給他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