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獵人的臉色卻迷惘起來,對兩個將官說:“你們兩個也不用害怕,那個人雖然是瘋子,但是他逃走的時候,你們可一個人都沒有被他打傷的。所以,你們隻要不去惹百裏公子,他是不會來找你們麻煩的。”她神色越發迷惘,說:“唉,連父皇都說了,他也不會怪你們的,那個人,是不可能被攔下的。”
她又望了望我,說:“嫻哥哥,走,我們找個清靜地方去說話。”
什麼地方是清靜的,可以說話呢?我突然想起了遇見彭弘雅的那個溢香茶館,便說:“獵人,我知道有一個茶館,我們去那裏吧。”
李獵人不置可否,隻是跟在我身後。
走到溢香館的時候,我才想起自己渾身泥濘,連忙說:“獵人,我身上髒得很,先回雲先生家裏換件衣裳,再過來找你說話。”
李獵人似乎陷入沉思中,隻是說了一句:“行,你去雲老兒家裏換衣衫去吧,我在這裏等你。”說完,她也不理睬我,自顧自的就進了溢香館。
我回到雲府,卻吃了一驚,雲府中空空蕩蕩的,一個下人也不見了。
這時,我看見雲壽走了出來,連忙叫著:“壽兄,怎麼了?”雲壽冷笑幾聲,說:“百裏爺,你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我可不敢惹你的。”
我見他神色抑鬱,臉上氣憤憤的不帶一點好色,連忙陪笑說:“壽兄,小弟如果做錯了什麼事,還請你海涵一下。到底是小弟做錯了什麼,你說出來,小弟也好改正。”
這時,雲祥也走了出來,說:“唉,百裏嫻,你不要介意了。壽兒一向耿直得很,他也不懂說話,你原諒一下他吧。”
我心中迷惑,說:“雲先生,怎麼這麼說話?壽兄又沒有什麼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還有,雲一、雲二這些下人怎麼都不見了?”
雲祥苦笑一聲,說:“前些日子,你要覲見聖上,我們全家都歡喜得很。”我點點頭,說:“先生說得不錯,那時你們全家都歡喜得很,先生、福兄、壽兄都想與我一起去覲見皇上的,可是被臨城公主攔下了,說皇上隻想見我一個人。學生記得那時,大夥都失望得很。”
雲祥點了點頭,說:“這事也不怪你的。唉,當時你要覲見聖上,我們都歡喜。心想,總不能讓你跌了麵子,所以,給你置了一套新衣,你便穿著新衣去覲見聖上了。”
我更是詫異,說:“先生,說這作甚?學生知道先生對我好,心中感激得很。”雲壽大叫了起來:“姓百裏的,你見了聖上,為什麼胡說八道?”
我心中頗有些委屈,說:“壽兄,我沒有胡說八道啊!”
雲祥重重一哼,轉臉對著雲壽,臉上帶著怒色,雲壽便不敢說話了。雲祥衝我笑了笑,但我覺得他的笑容很虛偽,他說:“百裏嫻,你不要介意壽兒胡說。”我搖了搖頭,說:“學生不敢。不過,到底什麼事情發生了?怎麼下人們都不見了?”
雲祥笑嗬嗬的說:“你對聖上說過,你那身新衣是先生給你置的吧?”我想了想,說:“好像是說過的。”
雲祥依然滿臉笑容,說:“聖上聽了後,便說:‘朕現在正花了所有氣力去討伐四方蠻族,來保證子孫後代的平安。想不到民間還有這麼富裕的人家,居然還能幫學生置些新衣。’然後,聖上便命人來我家裏,把下人們全部帶走了,什物銀兩也都拿走了,隻是留下一些度日用的銀兩。”他捋了捋胡須,似乎很愉悅的說:“其實我們心裏都很開心,因為我們雲家也算為聖上討伐蠻族出了些力氣,所以心裏都很高興。”
雲祥分明無恥得很,他嘴上說得好,隻怕心裏已經罵了聖武皇帝不知多少次。
我裝出一副興奮的樣子說:“先生說得太對了,隻要能夠出些力,先生就算被皇上抄家抄十幾次,心裏也是高興的。”
雲祥怔了怔,估計也聽出我的話中帶有譏嘲的意味,默然片刻後,才笑著說:“不錯,不錯!不過可惜了,聖上沒有親自來抄我家,否則他看見小兒雲福雲壽,一定更是歡喜。要是我這兩個兒子也能給聖上出些力氣,我就更高興了。”
呸!
雲祥又笑眯眯的說:“百裏嫻,聽說聖上對你頗為垂青,你要是方便,替我那兩個兒子在聖上麵前說上幾句好話,讓他見了我兩個兒子,心裏一定會更歡喜的。”
呸!雲福雲壽是什麼德性的人,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心中不禁有些高興,這雲家的家,還真是該被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