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
段文曄沉下臉,這個人他何止認識,那簡直是太熟悉了。
即便這會兒這鬼麵容難辨,段文曄還是能辨認出這是之前被他整垮的趙處長。
段文曄恍然想起來,這趙處長是在聽到即將被捕的風聲時隻身一人倉皇出逃,結果在這裏發生車禍,整輛車在撞上防護欄後落入江中,被撈上來時已經咽了氣。
“之前通報垮台的其中一個。”
鬱棠了然,難怪看段文曄的眼神那麼怨毒,還帶著快意,想著要把最恨的人給整死,能不快意嗎?
“這裏近一個月已經沒有出車禍了,興許,他就是在這等著你。”
段文曄坦然無比,“他活著的時候就沒幹幾件好事,油水撈得不少,我出手是應該的,小恩小惠什麼的,我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他做的事實在是太過分了。他活著要找我尋仇我也不怕,死了我更不怕。”
鬱棠掏出手機搜了搜,這座橋在這三月之內發生了足足五十六起車禍,其中車輛墜江就有二十一起。
在一個深夜,這座橋有抖動跡象,一度引起了社會的高度重視,專家來了一波又一波,都沒能解開抖動謎團。
好在也就是那一個晚上,後續沒再發現有這種情況,隻是車禍還時有發生。
鬱棠注意到這個時間點,車禍基本上都是在入夜之後。
車內的兩人全然沒有如臨大敵的慌亂無措,段文曄平靜地盯著趙處長的眼睛,毫不畏懼。
“他想要我死。”
鬱棠嗅到越來越濃的鬼氣,她微眯眼睛,那鬼身形未變,麵容卻已經變了,獠牙從嘴邊擠出來,眼睛幽綠。
鬱棠暗道不好的同時,車窗被他兩拳砸碎,玻璃渣子飛了進來,段文曄下意識往鬱棠身上撲,三五片玻璃紮上了他的後背。
段文曄悶哼一聲,一隻鮮血淋漓的手就伸進車裏來,鬱棠情急之下扔出符紙,符紙將那隻手灼燙,於是那隻手很快就縮出去了,轉而整輛車被黑風刮起卷到了橋底下。
這突然的旋轉墜落讓鬱棠猝不及防,段文曄死死抱著她不鬆手,額頭磕了個大口子,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染紅了大片白色襯衣。
幾個旋轉之後,車輛猛地側翻墜地,段文曄重重砸在車門上,後背的玻璃碎片沒入血肉裏。
幾秒後,鬱棠沒再頭暈,迅速甩出紅繩纏在不遠處的柱子上,使力把車拉正,而後急速下車繞到副駕那頭拉開車門。
車門一拉開,段文曄身子直接滑了下來,鬱棠趕忙接住,半拖半扶地把段文曄扶到一處空地上。
還沒來得及看傷勢,那鬼就飛身而下,咧著嘴朝段文曄撲去。
鬱棠紅繩纏住他,狠狠將他拽離段文曄,又在繩上貼了兩張符紙,紅繩散發著紅色光芒,將那鬼越纏越緊。
那鬼嘴裏始終不成腔調,隻有森森氣音,他麵目猙獰地衝鬱棠齜牙,不甘又憤怒地扭動身軀。
不一會兒那鬼扭動的幅度逐漸變小,有如一攤爛泥軟倒在地,詭異地扭動幾下後化成了一灘綠汪汪的膿水。
鬱棠回身半蹲著看段文曄,臉上盡是擔憂,抬手在他身上幾個穴道點了幾下。
“我沒事。”段文曄白著一張臉衝她笑。
鬱棠繃著臉不說話,喂他吃下一顆小藥丸。
鬱棠心裏清楚,這什麼趙處長被她處理了,這裏的毒咒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消失,現在段文曄的狀況不能再拖了,隻能等她把段文曄送到醫院去再回來處理了。
車是開不了了,鬱棠忽視掉越來越濃重的陰煞之氣,架著段文曄用了瞬移符去了醫院。
荀域沒打通鬱棠電話,靠坐在車後座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