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不同往日的燈火通明,今夜偌大的秦家隻留了兩盞燈,在夜色下尤為昏暗。
下人今晚都早早離開,隻剩下幾個秦家人和清遠。
客廳擺滿了白色蠟燭,最中心有張很矮的供桌,供桌上擺了一個長方形的不明物體,被黑布所覆蓋。
清遠盤著腿坐在正中間,蠟燭閃動的火苗照亮了他隱隱興奮的臉。
道袍加身,他抱著一把桃木劍麵朝西邊,嘴裏念念有詞,不一會兒符紙一張接著一張飛起來。
符紙盡數在方形物體上盤旋,緊接著蠟燭火苗張牙舞爪地顫動,火苗更是成了青紫色。
待到符紙全貼在方形物體上嚴絲合縫時,那方形物體開始有規律的抖動,符紙在抖動之下燃燒起來,清遠的念咒聲更大了。
室內隻有方形物體抖動的聲音和清遠晦澀拗口的念咒聲。
符紙燃燒落下灰燼,布下的陣法紋路開始顯現出紅光來,使得整個秦家陰森又詭異。
方形物體上的黑色蓬布滑落下來,露出了這方形物體的真容。
是一口水晶棺,約莫一米多長,裏麵還躺著一個看似兩三歲的孩童。
孩童狀態似是熟睡,額頭貼著一張血紅色的符紙,垂在兩側的手指甲特別長。
在清遠揮舞著桃木劍念念有詞後,水晶棺上呈現密密麻麻如編織網一般的紅絲,並且不斷朝外蔓延。
清遠愈發激動,整個人站了起來,圍著水晶棺繞了一圈又一圈,紅絲爆出紅光來。
鬱棠別墅裏,段文曄已然暈厥,靜躺在床上,唇色一點一點地淡下去,臉色更是肉眼可見的極速灰敗下來。
鬱棠靜坐一旁,問段文曄,“聽得到嗎?控製一下動動手指。”
段文曄隻是表麵上的暈厥,實則腦子清醒耳朵靈敏,隻是身體不聽使喚也發不出聲音。
突然躺倒的時候段文曄就明白了,是那邊開始動手了。
艱難地動了動手指,鬱棠看見後沉著地在他手腕上係上一條手繩,純黑且帶著莫名的焚香味道。
“你就安心躺著,別睡著就行。”
一旁的電腦上,是段文曄住處門口的實時監控錄像,這會兒門口站了三個人,其中一個耳朵裏還塞著耳機保持聯絡。
鬱棠平靜地移開目光,這扇門一定會被撞開,牢獄之災也不可避免。
隨著清遠作法勢頭越發猛烈,段文曄額頭開始沁出冷汗,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青筋暴起,垂在腿側的手也握成了拳,指節都泛著白。
段文曄意識混亂,腦海裏一片亂糟糟的,各種光怪陸離的片段極速閃過,有道詭異又極有誘惑力的聲音一直在指引他。
意識混沌的段文曄隨著指引在一片漆黑中奔走,茫然又無措,腳也不聽使喚一直往前走。
拍撫段文曄握成拳的手,鬱棠果斷出聲,“阿曄,別被牽著走。”
清淩淩的聲音破開那詭異的指引,段文曄頓時清醒大半,這是鬱棠的聲音!
段文曄意識回籠,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漆黑的虛無中,那指引的聲音一直在,腳也還在不聽使喚地朝著某個方位走,恍惚間還聽到了水流聲。
想到鬱棠的囑咐,段文曄控製著理智慢下了腳步,卻始終也停不下來,哪怕他按住自己的腳也還是控製不住往前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