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將雁門政務全部交給王猛打理,隻是叮囑他好好治理,多招鐵匠打造鎧甲,至於兵馬,暫時不做擴充。兵在於精而不於多,當然,李季做出如此選擇,也是形勢逼他如此,現在代郡,處處需要大量的人力,多招一士兵,就要少一個農夫,權衡利弊之下,李季也不得不走精兵路線。
來自後世的李季自然知道,山西的煤炭和鐵礦,在全國都是排名前幾位的,當然,具體到哪個位置,他卻不大清楚,更何況兩千年的滄海桑田變遷,地形與地名已經大不一樣,縱使他在後世得知,某處出產鐵礦,若是讓他現在去找,也未必尋找得到,如此也不得不借重人力了。
對於這一點,最有名的莫過於黃河,它自漢武帝之時,便數次奪淮河入海,自宋朝開始,更是形成了數百年的奪淮入海史,黃海之所以稱為黃海,便與此有莫大的關係。
李季將雁門的事務交待完畢,然後便帶了狗娃、房曠和桃仙兒三人,領著精挑細選出來的八百騎兵,一路沿汾水南下,出了釜口關,直奔鄴城。
那釜口關守將張沈,原本是狗娃殺父仇人,然而此刻釜口有守軍三萬,他在此次爭權大戰中保持中立,也沒有認出二人,問清緣由之後便放一行人離去。
李季隻有八百騎兵,也隻得夾起尾巴從釜口溜過,狗娃的大仇也隻得暫時按捺。
八百騎風風火火的趕到鄴城,隻見鄴城外立有數個大寨,軍帳如同一個個小山包,綿延不絕,將鄴城圍了個嚴嚴實實,石遵和石世兩人的奪權已到了最後階段,早有探馬得知,報與石閔。
“二弟來晚了哩。”石閔騎著朱龍馬迎了出來,躍下馬,一把將李季抱住,在李季背後捶了幾下,這才放開他,隨後向李季身後眾人一抱拳道:“大家先到營地暫時休息休息。”
李季吩咐房曠領兵紮好營寒,石閔將李季等人迎到帳內,屏退左右,正色道:“二弟,這次的水太渾了,你們卻是不該來的。”
李季心頭一暖道:“其實我也不想來,可誰叫你在幾個月前就認了我這麼個兄弟,現在上了你的賊船,我想不來都不成了。有你這個第一高手坐鎮,然後我再幫你出謀劃策,咱們兄弟兩個聯手,又何嚐怕過人來。”
“好,果然豪氣,不愧是我石閔的兄弟,我剛才卻是做小兒女態了。”石閔重重的擊了李季一拳,隻疼得他牙呲欲裂,石閔大笑道:“不過光有毫氣還是不行,你總得有點自保的本領。今天我正好有空,咱們兄弟倆切蹉切蹉。”
如今大戰在即,若說是石閔有空,打死李季也不會相信,李季心知石閔有心在此大戰之前指點他幾招,感動道:“請兄長指點。”
“來吧。”石閔負手而立,看似漫不在意。
李季卻知,這並非是石閔做作,隻因兩人差距之大,石閔身為年青一代第一高手,豈是他這種無名小輩可比。李季抽出雪飲,雙手握刀,屏聲靜氣,不斷催發內力,大喝道:“兄長小心,我來了。”李季左腳踏前一步,身若遊魚般閃到石閔右側,一刀劈至。
“咦,二弟這一刀倒是有點意思。”石閔臉色一整,身子微微一側,也不取兵刃,右拳閃電般擊出,正中刀身。李季被擊得後退一步,反有一撩,朝石閔攔腰斬去。
“比起剛才那一擊,這一下卻是差遠了。”石閔大搖其頭,一拳正中刀鋒,將李季擊退,負手而立道:“用刀有十二字訣,分別乃是劈、砍、磨、撩、削、裁、展、挑、拍、掛、拘、割,二弟已將這劈一法練得出神入化,隻是這一撩看起來卻是半生不熟。”
石閔慧眼如炬,李季每天三百刀下來,如今已有數萬刀了,那劈字訣早已練得出神入化,其它招式,卻是不曾練過。
除非你可以一招製敵,否則必吃大虧。二弟小心,我來了。”
石閔突然朝李季轉來,猶如一縷輕煙,聲音才剛剛落下,一雙拳頭便已朝李季襲來。李季哪裏會想到他說動手便動手,長刀猛的向前一劈,便見石閔如鬼魅般的閃到他的身後,一拳印在李季後背之上。
李季隻覺後背如受重錘,一股大力從後傳來,撲倒在地,石閔如影相隨,一腳朝地上的李季踢去,拳拳沒有留手,下腳毫不留情。
刹那之間,李季身上已經著了十餘拳,每一拳都痛徹心痱,他甚至生出一絲錯覺,似乎與他敵對的,並不是他的兄長石閔,而是一個大仇人,身子魚躍而起,右手揮刀直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