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俞初撫摸著身下如綢緞般光滑的背脊,緩緩向下桎梏住最細的那部分腰身。
東方俞初覺得他好像握住了一隻蝴蝶,一隻不停顫動的、脆弱的、可憐的蝴蝶。它隻能在他麵前綻放美麗的翅膀,他可以感受到它每次顫抖的頻率,以及它最柔軟的地方。
於是他慢慢俯下身去,甜蜜的吐息落在蕭洛風的耳邊,“你有喜歡或想要的人嗎?”
很奇怪,這不是他這種人該問出來的話,可這種幼稚的話題,在那一瞬間,就是脫口而出了。
蕭洛風身體驟然一僵,原本迷離的眼神一瞬間清明,劃過向往、掙紮、懼怕…一係列情緒。
東方俞初的動作停了。
“嗬。”
原來這隻蝶,是有希翼的花草綠茵的呀。
炙熱相貼的身體一寸寸變涼。
原本溫存愜意的場景瞬間狂風暴雨,那隻蝴蝶顫顫巍巍地想要逃離,可在這方小世界裏,它無處可逃。它隻能盡力地蜷縮起身體,密集瘋狂的雨點席卷而來,幾乎把它纖薄脆弱的翅刺穿,它不明白這些風雨從何而來,隻能無助的承受主宰者的一切饋贈或是懲罰,同時希翼著他能有片刻的心軟。
它甚至覺得,會死在這片天地。
後來。
他再哭叫著求饒解釋,那人也無一絲憐憫。可偏偏,他的聲音又無比溫柔,仿佛情人間的愛語呢喃,“讓我猜猜,是誰呢?”
蕭洛風在痛苦與歡愉的雙重地獄之中幾乎產生了一種被他深深愛著的錯覺。
“連江?”
他的同學。
“鄧析霖?”
舍友。
“吳承澤?”
朋友。
“李垣?”
老師。
“蘇汐冉?”
公司的秘書。
“……”
凡是他身邊的人,都被列舉了一遍。
有些他甚至都沒有關注過,可他,一個不落的說了出來。
是什麼時候…
一種從心底冒上來的,直衝天靈蓋的寒意席卷而來,原來在他麵前,自己從來都毫無遮掩和底牌。
他再次意識到,他招惹的是怎樣可怕的魔鬼。
“不說話啊,好吧。”男人似乎是有些遺憾的語氣,“這次就算是一個小小的懲罰吧。”
說完便起身去陽台,似乎是在打電話,蕭洛風隻能模糊地聽到幾個字眼,“現在就過來……我確定……”
隨後男人抱著他去浴室簡單清理了一下,動作堪比溫柔,把他抱至已經嶄新的床上時,還在他的額頭落下輕柔的一吻。
這是以前沒有過的事。
平常玩世不恭的眉眼此刻也平和下來,甚至透著幾分耐心的溫柔。
觸及到那雙柔情的桃花眼時,蕭洛風不敢再看,在那疲倦不堪的身體中,心髒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別的什麼緣故,竟不受控製地飛快跳動起來。
沒過一會兒,房間被敲響,來的人是…那個來接他的司機,不過他手裏還拿著一個黑漆漆的箱子。
東方俞初走過去,接過了一些東西…
那是…
不…他踉踉蹌蹌地下床,想要逃脫這裏,可被折騰狠了的身體卻不爭氣,所以即使他萬分驚懼,最後也隻能摔到了地上,摔到了…他的腳下。
蕭洛風抓住他浴袍的一角,如同一隻在主人腳下亂蹭的小狗,濕漉漉的眸子仰著頭看他,聲音也弱弱的發著顫,一副祈求的姿態,“我不要……”
東方俞初這時候倒是好脾氣的笑了笑,像是在對待一隻調皮的寵物,抬頭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道,“乖,很快就好了。”
他總是這樣,說著溫柔到極致的話,行為又是與之相反的殘忍,像支甜蜜的毒藥,除了開頭的那點甜美之後,餘下的都是讓人痛不欲生的苦。
原來那點溫柔……是更疼的征兆啊。
虧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