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們立即布控,調集了當地民兵配合,總共近一千人,在一個晚上包圍了大窟洞。我們先采取政治攻勢,對著洞內喊話,要土匪投降。結果圍攻了一天一夜,還不見動靜,我於是下令攻打,在火力掩護下,幾個精幹的隊員衝進洞內,這個洞洞口不大,但是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麵相當寬敞,進去幾十米就是一個天然的大廳,這個大廳足可以容納上千人。洞的東西兩側頂天立地豎著四棵天然的鍾乳石大柱子,每根柱子夠四個人合抱。再往裏走,稀奇古怪的鍾乳石像森林一樣長著,火把一照,還會像星星一樣的發光。我們在洞內找到了一口做飯用的銅鍋,一隻水煙筒,還發現了很多草鋪。很顯然這就是土匪的窩點。這些溶洞結構比較複雜,很可能在某一個地方還有另外的出口,這些土匪是從另一個秘密出口逃了。
我們又撲了個空。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沒給土匪以喘息的機會,乘勝追擊,擴大搜索範圍,一個洞一個洞的搜查。有一次我們從老黑箐的一個洞裏剛搜查出來,正好就迎麵碰上了土匪,雙方都沒料到會是這樣一種局麵,於是來不及組織隊伍,就交起火來,土匪顯然不是我們的對手,沒過多久,就堅持不住了,他們仗著地形熟悉,邊打邊撤,我們窮追猛打,最後還是讓他們逃了。這一仗,我們的人沒有任何死傷,而土匪卻被我們打死了五個。這是我們這次剿匪行動開展以來,首次跟這股土匪正麵交鋒。也算是一次小小的勝利。緊接著,四川、貴州相鄰的地區也組織開展了大規模的剿匪行動。我們三支剿匪部隊從東西南三麵合圍,共同對付這股土匪武裝。
然而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卻讓我們越來越摸不著頭腦。這股土匪好像突然從這片大山裏消失了。我們找遍了山山嶺嶺,竟然沒發現土匪的半點蹤影。周邊的村寨也過了一段相當平靜的生活,再也沒有人報告受到土匪搶劫騷擾的事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根據我的分析,土匪所以突然消失,很有可能就是迫於我們幾支剿匪部隊的強大攻勢,分散隱蔽起來了。他們會躲到哪兒去呢。進山出山的路都有我們的民兵把守著,每一個人哪怕是打獵的村民經過路口都要受到盤查。
一個月過去了,有一天早上,從山上下來了一個女老人,她包著一條破舊的黑手巾。躬腰駝背,從滿臉的皺紋上和走路的樣子上看,少說也有六七十歲的樣子。這女老人一步一喘走近路口,她背上還背著一捆藥材。我們把守路口的兩個民兵是當地人,周圍寨子的人大都麵熟。他們看看這個老人,好像沒見過,但想想,這些老人平常不出門,不認識也難免,反正這樣年紀的老人也不可能是土匪,再說還是個女老人,所以隻是隨便問了幾句就放這女老人過去了。女老人告訴他們,她是南溝寨的,家裏沒鹽吃了,正好兒子又生病在床,她隻好來趕趟街,賣點藥材換點鹽巴回去吃,說得可憐兮兮的。
中午換崗吃飯的時候,這兩個守路的民兵無意中說起這事來。我一聽忽然心裏一動,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時候完全是一種直覺。我問其中一個民兵,那個女老人長什麼樣,他大概說了說,我說,她告訴你們是來換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