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峰未來的玉器廠裝修好了,也順便把李哥、李嫂帶去參觀。這個地方是他們將要工作、生活的地方,自然要先看了才安心。
他們下了出租車一看,兩米五的高牆修繕一新,新焊的大鐵門漆黑瓦亮。進了院裏迎麵的二層小樓用藍灰色粉刷一遍,配上白色的塑鋼門窗格外整潔、醒目。東邊焊了一個大棚,上鋪綠色石棉瓦,裏麵放著一架解石機,一輛皮卡車。西邊兩座庫房也重新粉刷了,靠近樓房的那個庫房,已經改為食堂和廚房。李哥、李嫂又吃驚又高興:沒想到石峰真有兩下子,這下我們的心落底了。這時他們就急著想看一看自己的住處,這裏一點也不比原來住的地方小,雪洞一樣的房間裏擺放著嶄新的雙人床,還有一個雙人沙發,對麵牆上還裝上了電視。
李嫂非常滿意地說:
“老李呀,你陪小石去看看別的地方吧,我收拾收拾住處。”
“我也不陪小石看房了,我去收拾收拾食堂和廚房。”
兩人立刻進入了角色,石峰笑著說:
“慢慢來,不用這麼著急。”
李哥、李嫂異口同聲地說:
“小石啊,你忙你的,我們忙我們的。”
石峰笑了笑,隨著迎出來的大衛一起去看工作間和宿舍去了。這時一陣手機來電聲響起來,石峰一看,原來是朱玉潤來的電話。石峰趕緊接聽:
“朱姐你好,有什麼事兒嗎?……什麼?要去騰衝?那太好了…… ”
石峰收起手機,開起皮卡車就走。
去騰衝賭石是石峰有異能以來,夢牽魂繞最想去的聖地。近一個月以來忙來忙去就沒有時間想,現在朱玉潤從香港飛來就為約他去雲南騰衝。真是一瞌睡就有人給送來的枕頭,因此他嫌打車慢,就急不可待地開起皮卡車趕到朱氏珠寶的揚州分公司。
兩人在分公司門口見了麵,朱玉潤沒請石峰進樓,而是領他來到一個茶館。兩人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還沒等坐下石峰就迫不及待地問:
“朱姐,我是一個無業遊民,可以隨便溜達。你是重任在肩的老總,你怎麼在百忙之中想起來要約我去騰衝了呢?”
“你不是講過非常羨慕我去過騰衝嗎?正好我一個朋友最近來電話約我去騰衝賭石,我想你一定非常想去,就答應了,正好約你一塊兒去。”
兩人坐下之後,朱玉潤問石峰:
“你想喝什麼茶?”
“我是北方人,沒有喝茶習慣,你隨意。”
朱玉潤就隨意點了一壺茶,石峰不知為什麼心裏有點不舒服, 他喝一口茶不禁脫口問道:
“你的那位朋友是先生還是女士啊?“
朱玉潤放下茶杯詭異地一笑說:
“我那位朋友是杭州石點頭珠寶公司的一名股東……”
石峰不禁心中微微一涼。隻聽朱玉潤又不緊不慢地補充說:
“而且是一名大學美女教師,現在放寒假正有時間去賭石。她叫梅雪,人如其名,像雪中梅花一樣清麗冷豔。你若是沒有女朋友,倒可以追一追。”
不知為什麼,石峰心裏忽然敞亮了起來,膽子也大了,他笑著問:
“她有朱姐你漂亮嗎?”
朱玉潤用手背遮住嘴笑道:
“哎呀,你朱姐我都老了,哪能趕上人家呀。”
“好了,不談這些。朱姐,我可是第一次去雲南,都應該準備些什麼呀?”
朱玉潤舉起一根手指說:
“第一是資金。我這次準備了一千萬,你能帶多少啊?”
石峰苦笑著說:
“我可沒有你那麼多錢,隻能帶你給我的二百萬。”
“二、是準備人。”朱玉潤繼續說。
“還準備什麼人啊?自己去就得了唄。”
“自己有賭石能力當然不用準備了,不會賭石的人想買毛料,就得請一個賭石師傅帶著。我不用帶賭石師傅,就帶你了。”
“啥叫賭石師傅?”
“一般叫賭石師傅,也叫賭石專家,賭石顧問等,正式名稱應該叫玉石鑒定師。叫法不同其實幹的活都一樣,就是幫人賭石,也就是幫人挑毛料。”
“那些賭石師傅既然賭石水平高,為什麼不自己賭石,幫別人賭石幹什麼?”
石峰不禁心中疑惑,心想我可不給別人當什麼賭石師傅。
“傻弟弟,買毛料為什麼叫賭石?就是因為‘神仙難斷寸玉’,買毛料靠的是三分能力,七分運氣。買其他商品可以一目了然,還有什麼‘三包’。唯獨買翡翠毛料不講‘三包’,隻能憑著自己的能力挑選,靠自己的運氣賭,所以才叫賭石嘛。一般賭石的人賭中率達到30%就不錯了,達到50%就是高手了。我們公司有十幾名賭石專家,挑選毛料時,又潑水。用又用強光手電照,還用放大鏡仔細地察看,費了半天勁才能確定一塊。對重點毛料,往往十幾個人齊上陣,研究幾天才能決定,就這麼費勁,還不一定準。一般人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賭石業內正相反:賭垮了,傾家蕩產、上吊、跳崖沒人傳,隻有自己的親友,才記得那觸目驚心的往事。賭漲了,鞭炮齊鳴、奔走相告人人盡知。‘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這觸目驚心的經曆他們體會的最深刻。所以這些賭石專家才選擇了老老實實當一名賭石顧問,穩穩當當地拿一份旱澇保收的傭金。我說這些話是要提醒你,可別以為賭漲了兩塊毛料就自信滿滿,把好不容易掙到的二百萬一下子糟蹋了。這回去騰衝,我這個當姐姐的可得看緊點你。”
石峰一聽有點蒙圈,先前還說讓我給你當賭石師傅,也就是說挑選毛料得聽我的,怎麼又變成看著我賭石了呢?你怎麼說都有理啊。其實這次朱玉潤回香港,就是專門當麵向父親彙報石峰的事情,原來他父親在電話中得知了石峰連賭連漲的情況,本著信任女兒的態度,同意了她與其進一步交往,但終究還是覺得接觸少,不托底。正巧梅雪約朱玉潤去騰衝賭石,他爸爸朱源當機立斷,馬上決定讓朱玉潤約石峰去騰衝,在賭石過程中,進一步考察他的賭石能力。如果隻是運氣好,撞大運賭中了兩塊毛料,那麼就輕輕放下。如果事實證明石峰確實有水平,那就趁其無正式工作之機把他招攬到朱氏珠寶當賭石專家,如果能力夠強,也可以培養他擔任原料采購部的副部長以便進一步培養。賭石專家大多年齡偏大,真缺一個賭石水平高,有組織能力,年富力強的帶頭人。這樣的人材別說朱氏珠寶,全國哪個大珠寶公司都缺。賭石專家一般都年齡大,資格老,脾氣糙,心高氣傲,互不服氣,沒有一個能幹的人可真不好帶。朱源對這也很傷腦筋,沒有辦法當初才把朱玉潤派到那裏當部長。朱源這次把自己的女兒,總經理助理派去陪一個“無名望,無資曆,無職業“的三無人員去賭石,可以說是下了血本。
朱玉潤又問了一下玉器廠籌辦的情況。朱玉潤的心情很矛盾:作為朋友她希望他的事業興旺發達,為了進一步交好,還要盡量幫助他;但是同時他又不希望他的事業發展得太迅速,因為如果他迅速作大、作強。,要想把他爭取到朱氏珠寶就困難了。
說著說著突然石峰問了一個傻問題:
“朱姐,你不像為了買幾塊好毛料才陪我去騰衝的吧?你說你大老遠的用得著自己買毛料、買翡翠嗎?你到底想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