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該受這些。
顧空庭趕到倉庫的時候,警方已經守在那裏了,倉庫厚重的大門裏,一麵是罪惡,一麵是光明。
顧空庭自告奮勇的去打開倉庫的大門,倉庫裏異常安靜,顧空庭推開倉庫大門,身後狙擊手的槍就瞄準裏麵拿著凶器的男人,李能愣了愣,隨著倉庫門的打開,光源源不斷的落進龐大的倉庫,他看見寒露,奄奄一息的躺在倉庫角落,渾身是血,顧空庭衝上去摟住她的身體,血沾在他的高定西服上,他摟著她的手都在不停的發顫,他紅了眼睛,像是一匹蟄伏許久的惡狼,他撲上去,和李能扭打在一起。
外麵好多人,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她這樣想,她看見顧空庭,把她摟在懷裏,他看見顧空庭把他的西裝蓋在她的身上。
好難堪啊,她想,怎麼每次難堪,都能被他看見呢?
顧空庭緊緊摟抱著她的身體,任由血蹭到他的臉上。
“我會殺了你。”顧空庭靠近李能的耳邊,露出一個邪惡又滲人的表情。
李能看著他的臉,覺得他就像是地獄裏爬上來的惡鬼。
李能瑟縮著後退,顧空庭緊緊抱住寒露,他的衣服,蓋在寒露身上,剛好可以蓋住寒露受傷的身體。
“救護車。”宋驚蟄尖叫起來,隨後頹然的跌坐在地上,付雲生攙扶著她,走到李能麵前,狠狠踹了他一腳,抓著李能的警察別過頭。
“我會追究你所有的法律責任,你的後半輩子,會在監獄裏度過,我保證。”宋驚蟄支撐著站起身,狠狠的甩了他一個巴掌,她冷笑著看著李能,如果不是付雲生的阻攔,她應該會在甩給他一個巴掌。
寒露感覺很疲憊,好像漫無目的的在沙漠裏走了許久,沒有水和食物,也不能停下來休息,過往的那些人生在她的眼前如電影般放映。
最後畫麵定格在她被虐待的那一幀,寒露痛苦的捂著臉,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終於要死了嗎?她想,終於要解脫了。
“露露,露露。”誰在叫她,是她的寶貝驚蟄啊,還有誰呢?還有媽媽,還有付雲生,還有顧空庭,顧空庭哭了,他的淚好像滴落在她的手上,好涼。
“活下來,寒露,求你活下來。”顧空庭怎麼會求人呢?寒露想,驚蟄不是說,顧空庭從來都隻有別人求他的份兒嗎?
算了,寒露想,看在你求我的份上,顧空庭,我就在活些年吧。
“好了,好了。”李靜婷站在寒露不遠處,激動的看著醫生。
“她活了,她活了。”李靜婷沒有形象的倚在她的床角哭起來,顧空庭攙扶著她,他一遍遍的跪在醫院的牆邊,向上天祈禱,祈禱寒露,活過來,活過來,即便以他的性命作為代價,也請讓寒露活過來吧。
寒露昏迷的第二天,顧空庭開車在全國最有名的寺廟給她求了手鏈,回來時,他將手鏈套在她的手上,低聲細語的要她向他起誓,起誓永遠也不離開他。
寒露昏迷的第四天,她的意識開始緩慢的回籠,傍晚的時候,寒露睜開眼睛,顧空庭在她床前睡的正香,她安靜的坐在床上,看著顧空庭。
醫生說,寒露收到的刺激太大,心理上已經開始抗拒和人接觸。
看到她醒,李靜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想去擁抱她,目光觸及到寒露恐懼的眼神,她的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們小心的和她相處,寒露偶爾會做出一些回應,隻不過那回應很小,聊勝於無。
顧空庭開始接手公司了,他總是很忙,來看她的時候,總是晚上,他絮絮叨叨的坐在她的身邊,和她講公司裏發生的事情,偶爾寒露會微微的點頭,更多時候,寒露都沒什麼感覺,李靜婷照顧了寒露一個月,就要回去工作了,臨走的時候,顧空庭求她“:求你把她留在這裏吧,求你,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李靜婷看著顧空庭下巴上長出的胡茬和他快要掉在地上的黑眼圈,她答應了,她想,有人比她更需要寒露。
寒露出院的那天,顧空庭給她買了很多漂亮的衣服放在他家的衣櫥裏,寒露和宋驚蟄的房子,宋驚蟄做主賣了,和寒露說時,寒露微微點頭,她開始理人,但還是不和人說話。
顧空庭每天不厭其煩的給她做飯,陪她看電視,和她分享他遇到的事情。
他說“:寒露,你看看我。”
他說“:寒露,對不起,對不起。”
寒露不知道他在對不起什麼,可她還是轉過頭,安靜的看了他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