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一曲悲舞(1 / 1)

“你是說,南宮蚩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恩,收到可靠消息,他與右丞在許多山頭以土匪的名義造了很多軍營,練造精銳部隊。”

“小淺,容我想想,如何應對。”

“恩,二哥,我們不能讓母妃死得不明不白。”

“不會的,我一定會讓那個賤人得到應有的報應的!”南宮望塵那雙狹長的鳳眼射出一絲狠毒的光芒,手中握著的茶杯砰地一聲變得粉碎,他始終不能忘記,母妃慘死的畫麵,被冠以不貞之罪,淩遲而死。

而那個罪魁禍首,如今坐在後宮僅次於皇後的位置上,依然囂張,依然尊貴。那被刺破的手掌鮮血止不住地淌下,空氣中泛起一絲血腥的味道。如果不是姑母護著,如今恐怕他和小淺也成了那一縷孤魂,遊蕩在荒野之際。

“二哥,你的手……”

“無礙,小淺晚上留下一起用膳吧,我們兄弟有些日子沒有見了。”

“好。”

“你奔波了這麼久,先去休息吧,我想靜一靜。”

“那我先下去了。”南宮淺退出書房帶上木門踱步離開,他的心中亦是有著些許陰鬱,這十年來,他與二哥每天都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恐怕隻有他和二哥心裏清楚。每天活在如何複仇的痛苦中,遊貴妃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推翻的主兒,她身後站著的,是右丞,而右丞身後站著的,是翼國一半以上的大臣。這些大臣不是右丞的學生,便是右丞的姻親。想要推翻他們,恐怕是比登天還難的事。

南宮淺取出腰間別著的玉笛,徑直向著煙雨閣旁的竹林走去。煙雨閣是錦和殿最偏僻的一個殿閣,南宮淺每次來到錦和殿,最喜歡待的地方便是煙雨閣,因為沒有人會打擾,一個人,靜靜的。

他喜歡站在那竹葉之端,俯瞰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宮殿,時刻提醒自己,自己的母妃,便是這副醜惡嘴臉下的犧牲品。他一直都是厭惡皇宮的,他無時無刻不想著逃離這個陰謀場。可是他又不能,因為母妃的冤屈尚未被刷洗,他不能離去。

他吹奏出的曲子,那種寄托著悲哀與沉思的音符在四周溢開。激烈的撞擊,滿腔的悲憤,繼而絕望地孤鳴,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他是多麼想摒棄一切,多麼想離開這個讓他覺得沒有一處不肮髒的地方。

他的眉頭不曾展開過,緊緊握著那支長長的玉笛,發泄著自己的滿腔怒火。

而煙雨閣內的上官詩阮,正在發呆的聽到這一曲笛聲,淚水一下子便流了出來。

那是一種絕望的悲憤,悲憤於司徒昊辰的絕情,悲憤於在這異世的無助掙紮,她隻是想靜靜地過完這一生,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樣玩弄她?從怔忪中清醒的她奔出煙雨閣,站在那竹林前的清湖旁,慢慢抬起自己的手臂,旋轉,落下。緩緩舞動那柔若無骨的身軀,忘情地揮舞起來。

她在這個世界從來沒有跳過舞,即使上一世她是一個把舞蹈當做生命的舞蹈家,這一世她不曾舞過。

隻因為曾經的司徒昊辰說過:“詩阮,你的舞勾走了我的魂魄,我這一世,注定要為你而活。”

那是怎樣的貪婪,才能讓他昧著良心說出如此動人的謊言,又是如何的定力,讓一個喜歡女子的男子,對著一個癡心妄想的男子深情告白?她不舞,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至今無法忘記那個傷她至深的男子。

可是如今,她的意念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了,她是那麼渴望發泄自己的內心,渴望在這忘情的舞動中忘卻一切,隻為自己而活。

竹端的南宮淺,不經意瞥見那一抹身影,依然披散著長發,依然落寞的身影。如今的她,如同一隻舞蝶,飄飄飛舞,那一轉身、一投足都是如此優雅而翩然,如同含苞待放的花兒正悄悄伸展自己的七,花瓣,充滿著誘惑。

好似下凡的仙女,不染纖塵;又似妖冶的花兒,誘惑著人心。他突然就變了曲調,似是故意與之唱反調,卻不料那舞動的身影,隨著那陡變的曲調變換了節奏,變換了主題,將他所要表達的思想,詮釋得如此無差,如此完美。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那一抹身影,想要看清如此淡雅的人兒,究竟是怎樣的傾城絕貌。

那人兒似是聽到了動靜,緩緩轉過身來。那略顯迷離的大眼,怔怔地望著他,然後垂下了頭。

他的心似乎灌了重重地鉛石,直直地墜落。不是因為那一臉的傷疤,卻是因為如此的人兒,竟是自己的嫂嫂。京都的人都知道,二皇妃是個臉上盡是傷疤的醜陋女子,卻不知這女子,是個讓人心動的女子。

“嫂嫂的舞姿,真是讓人豔羨。”他淺笑,笑意卻未到眼底,那一抹落寞一閃而過,然後看向眼前有些怔忪的人兒。

“……”上官詩阮望著這個與南宮望塵七分相似的臉龐,壓下胸間的不安,“五皇子謬讚了,比起詩阮的舞姿,還是五皇子的笛聲更加動人。\"

“看嫂嫂的舞,似乎有著心事,臣弟可否做 一個傾聽者,來聽聽嫂嫂為何而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