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那一定很疼。”
避水台上，乾無咎、乾舊德兩兄弟蹲在剛搭建好的陣法地基邊緣，看到他們阿爹從地窟裏被一個瘋女人一拳揮了出來，都齜了齜牙。
乾淺回到避水台後，就將兩位兄長和阿娘放了出來，敘了兩句舊，頭疼地站不住，去帳篷裏休息了。
乾舊德抱著一碗牛肉拉麵一邊嗦，一邊道：“阿爹都快餓死了，自然沒力氣反抗，要不然，直接一刀給她劈了。”
他嗦著麵，吸了吸鼻子，“二兄，你說那個瘋女人是誰？咱們軍營沒有力氣這麼大的女子吧？”
兩兄弟捧著麵碗望過去，霎時嘴角一抽，齊齊抖眉毛。
“乾貞？”
“小十二？”
“嗬嗬嗬嗬……”
兄弟兩人幹笑一聲，低頭使勁嗦麵。
心裏替他們阿爹默哀。
乾貞天神神力，剛剛瞧著似乎力量比以前更大了。
沒把他們阿爹當場打散架，那是他們阿爹功夫好，體魄強健。
“小十二手裏拽著的是誰？黑黢黢的一團。”乾舊德問。
乾無咎瞅了兩眼，低頭嗦麵：“估計是哪個倒黴蛋吧。”
“二郎，三郎。”前頭傳來楊明慧的聲音，“過來吃肉。”
“是，二伯娘。”兄弟倆人立即端著麵碗站起來，轉頭就見楊明慧端著一大盆牛肉衝他們笑。
“動靜小點，太醫說你們餓了那麼久，不讓立馬吃大葷大肉。”
“那怎麼端來了？”乾無咎跑過去，從二伯娘手裏接過大盆，看了下四周，“聽說之前幾位禦史大人因為小九吃肉，跟祖母他們好一頓吵？”
才回來這麼一小會功夫，兄弟兩人已經打聽出了許多事情，且聽說了許多九妹的奇事。
楊明慧小聲道：“可不是，那群老大人罵人忒厲害，二郎你回來便好，下次吵架咱們也有嘴了。”
他們家二郎簡直天賦異稟，嘴巴又毒又損，比一棒子打下去就會一句“你有種打死老子”的武夫們強多了。
“這肉你們放心吃，你們九妹吩咐禦廚叫做的，說給二兄三兄解饞。”
乾無咎和乾舊德同時咽了咽口水，看著這一大盆牛肉，體內仿佛有什麼被喚醒了一樣，隻想瘋狂食肉。
“奇怪，我又不是貪口腹之欲的人。”乾無咎皺眉。
武將雖百無禁忌，但他們將軍府五百年基業，禮教一直都不差，尤其是將軍夫人比較嚴肅，平日裏對他們兄弟姊妹幾個管教頗嚴，從不放縱他們。
“二哥，這牛肉真香！”乾舊德傻乎乎的，沒想那麼多，拿起肉就往兄長嘴巴裏塞，“你先吃。”
娘說了，兄長動口了，他才能吃那！
“去帳篷裏吃。”楊明慧將兩位大侄子推進了他們休息的帳篷裏，看到禦史大人們還沒回來，才鬆了口氣。
遠處。
華芷芙拿著一疊女子的冬衣過來，看到站在帳篷門口昂首挺立的師函，朝她施了個禮：“大姐。”
師函淡淡地點了點頭，從她手裏接過換洗的冬衣，態度不是很熱絡。
她與這位丈夫的姨娘一直以來並不是很對付，華芷芙與她也總是因為各種意見不合而起齟齬。
她們隻對一件事出奇地一致：乾淺。
凡是有人欺負了他們家乾淺，這一妻一妾定準一個鼻孔出氣，能將那人打罵得後悔來到這世上。
“洗澡水已經放好，大姐先去泡個澡去去乏吧。”華芷芙笑著說道。
師函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就差直接說你身上太臭了快去洗澡吧。
華芷芙繼續說道：“澡桶是淺淺專門取出來吩咐下人洗過的，正是大姐你以前在將軍府時慣用的那一隻，淺淺一並給你帶來了。”
“咱們淺淺真是體貼懂事。”
師函終於哼了一聲，扭頭進了帳篷。
誰跟你咱們，那是她生的，跟她華芷芙有半毛錢關係！
剛剛聽弟媳他們說話，才知道這幾日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她一出來就去帳篷看了長女，見她臉色不是太好。
師函此刻隻想把自己盡快收拾幹淨，進去照看女兒。
華芷芙撇撇嘴，遠遠看了一眼地窟校場方向，見老太君他們已經在回來了，想必將軍他們都沒事，便扭頭找禦廚給他們張羅早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