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洞的縱深很有規模,從底下看著,依舊像皇都的小合院。

隻不過,這個一進四合院是挖在地下,四周是高聳的黃土坡。

從上往下看,像一個上麵沒有封頂的火柴盒子。

工部很會辦事,他們甚至給挖了一棵有一丈高的銀杏樹種在合院中央。

旁邊挖了一口水井,已經能出純淨的井水了。

合院一共有九間廂房,一個正廳。

正廳裏鋪著金磚,收拾地寬敞富貴,門庭上懸掛著最年高的老禦史賈炎武親筆寫的字:乾坤鼎天。

這是對皇後娘娘最美的溢詞,可見這位嚴肅古板的老諫臣有多喜愛皇後。

什麼皇帝,什麼大魏陛下,在老大人心裏已經沒有地位了。

……

乾淺挑了兩名乖巧伶俐的宮女住進了東廂房,緊挨著她的老祖母。

華姨娘帶著乾貞住在廂房的另一邊。

這個院落裏還住了乾淺的幾位堂姊妹,但這幾日他們都在帶領百姓種糧食,還沒回來住。

工部大人們挖了十個院落。

乾在淵夫妻和乾在天夫妻帶著乾族的五個兒子一個院子。

其他幾個院子,給乾族幾位將領分了三個,其餘給了文官和宮裏來的美人們。

另外還堆了許多土屋,給軍營裏的將士和百姓們住。

“不知道何時才能回皇都,這西陲黃土地,許多都是沙地,實在不良於生活。”

“是啊,土屋住著總沒有高大的瓦房舒服,還有這裏也沒有多少樹木,連木頭都沒有。”

“之前大人們找遍城內每一寸土地,才找到那麼大一棵銀杏樹栽到大小姐院子裏。”

……

乾淺出來曬太陽,聽到那幾個大人嘀嘀咕咕,扭頭對一同出來曬太陽的祖母道:“沒告訴他們,馬上什麼都會有了?”

房老太君笑道:“哪能沒說?我們唾沫都要說幹了,他們認為我們武夫隻會吹牛。”

乾淺點點頭。

她忘了。

武夫們的形象千百年來都不太靠譜。

她瞥了一眼那邊也在抱著小手爐曬太陽的左相。

蕭靑嚴感覺到一道目光,扭過頭來,便看到乾族這位大小姐目光殷切地看著他。

他這幾日已經逐漸琢磨明白,這位絕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無害。

雖然他暫時也沒搞懂,她的單純無辜,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蕭靑嚴將小手爐塞到旁邊正在縫衣服的貴妃女兒手裏,起身一言不發地隨乾淺去了見客的花廳。

“阿爹?”蕭貴妃看著手裏突然多出來的小手爐,納悶地抬起頭。

見到她的丞相爹爹去了大小姐的花廳,撇撇嘴。

“兩個人肯定又密謀坑人去了。”

蕭貴妃把手爐放到小腹前暖著,繼續縫衣服。

“貴妃姐姐,我們要縫到什麼時候啊?”一旁的幾位美人可憐巴巴地問。

蕭貴妃頭也不抬地說:“不說那些將士,就是乾族上下,文官武官,咱們自己,都要穿衣服。”

“且縫著吧,難道你們想跟宮女們一起去田裏種地?還是去挖土燒磚?”

美人們齊齊搖頭。

“我們做女工便好,我進宮前的繡活是阿娘請了當時城裏最有名的繡房娘子教的。”

“我也能做繡活,縫補衣服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