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有車水馬龍,燈火通明。樓內有笙歌管弦,佳人笑盈。
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青樓呀,哦不,是醉香樓。
樓內紗幔低垂,牆上飾有錦緞輕紗,就連樓頂也以豔麗的紅綢若隱若現的隔起,營造出朦朧曖昧的氣氛。
我前腳將將邁入這醉香樓中,迎麵便有幾位紅粉佳人笑意盈盈的向我走來。
“呦,小公子生得好生俊俏。”一位看似並不年輕的年輕女子撫摸著我的臉龐笑著說道。
“誒呀,沒想到後麵這兩位公子才是天人之資呀。” 又有幾位姑娘一臉調笑的打量著阿九和柳非寒。
天人之資?合著我就一普通人中的佼佼者唄,這姑娘肯定接不到客,情商好低,要誇就誇,幹嘛還要拉我下水。
阿九似乎很不喜歡這裏,從進門起就一直緊鎖著眉頭,我竟覺得他那張臉比柳非寒還要冷上幾分。
我本以為柳非寒會厭惡的閃過,誰知他卻淡然自若的很,麵無表情的四下尋覓著。
這人肯定經常去青樓!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瞬間羞紅了臉。
來人熙熙攘攘,除了有香肩半露的姑娘和衣衫不整的客人。
竟還有人正…正在桌椅之間…行…行不文之事。
我本欲將頭撇過,不再去看,但心中又實在有些好奇,便偷偷的,謹慎的,微不可察的用餘光向那邊飄去。
可誰知,我還尚未看清什麼呢,就突然眼前一黑。麵前的這衣服樣式有些熟悉,我順著衣服抬頭望去,正對上阿九和柳非寒慍怒的目光。
我本就羞紅的臉,此刻更是滾燙。
“我可什麼都沒看見。”
我尷尬地連忙對著二人解釋道。
“香幃風動花入樓,高調鳴箏緩夜愁。這醉香樓可解百愁,喻公子看的入了迷倒也可以理解。”
風程雪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想必是早就發現了我們,卻此刻才出來迎我。
而且一張嘴就沒好話,慣會血口噴人。
“什麼看的入了迷嘛,我分明就什麼都沒看到!”
“哦?那不知喻大公子還想看到什麼呢?” 風程雪勾唇一笑,笑得魅惑,語氣微挑,故做曖昧的說道。
我聞言又羞又惱,那張小臉早已不知紅成了什麼樣子。
“帶路。” 阿九厲聲說道。
果然還是阿九對我最好,知道替我解圍。
“你不該約在此地。”柳非寒黑著臉說道。
“哈哈哈哈,走吧,我在二樓以安排妥當。” 風程雪輕搖著手中的折扇,神態自若的像二樓走去,他既不躲閃,也不入眼,似乎眼前這紙醉金迷的景象在他眼中消失了一般。
上到二樓,進入他早已備好的雅間。
裏麵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 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
隻是這臥榻之上基本功還坐著一位美人。
卻不似外麵的女子那邊,她似乎與這裏格格不入。
就是說,遇上這樣非庸脂俗粉的 美人,我也心甘情願流連煙花柳巷啊,她的美是一種豔而不俗,媚而不妖, 把端莊與風情兩種看似矛盾的特質 完美融合,始終不疾不徐,從容不迫 她的每一次轉身,每一次抬頭,就連 耳環晃動的幅度,都像是在她精心計 算之內。
她正撫琴演奏,但我卻無心欣賞。
大師兄離開之後,我漸漸回過神來,開始認認真真的梳理起這一團亂麻。
大師兄的轉變實在太過突然,我心知自己對他的情感很是複雜,但我總是下意識的想要相信他。
他隻要對我柔柔的一笑,我便會忘記之前種種不快的回憶。
如今也是一樣,我在他麵前似乎總是長不起腦子。
可是,大師兄這些年對易蓉兒的關懷,並不似作假。對我的疏離與冷漠也是切實存在。
這幾日風程雪倒是教給了我一個道理——絕不要輕信任何人,即便他是我的大師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為什麼這樣無所不能的她,偏偏要以一個最無用的身份來生活,來麵對,來承受呢?她說——她恨這世道不公,所以她想到了最好的生存之道,修武藝,做殺手,集權勢;但他又見過了太多太多被自己逼上絕路的人,比如說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如今的宗主閣下,當初也不過是身受世事折磨得少年,被迫成功,被迫成為強者,漸漸地,他就真的成為了一個除了強勝,一無所有的強者,畢竟我的母親也是這樣離開的。於是我變了,我始終要做最初的自己,哪怕跋扈,甚至廢物,那也是最舒服的我;可是我和大部分廢物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比他們任何人都有資本這樣做,我可以自己守護自己的任性;自己維護自己的霸道。一個人或許有一千個麵孔,但要記得,你最初的那份美好。為眾人抱薪者, 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