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已經倒在了一側。
他以為她弱不禁風,沒想到她手上竟然還有把槍!
近距離射擊,溫熱的血瞬間濺射出來,噴灑在她的臉上和身上。
手槍的後坐力也震得她的右手發麻,她顧不上疼痛,撐著身子手腳並用的往後倒退,慌亂無措的離開了屍體。
倒地的馬夫眼睛還睜著,朝著她的方向,好像在死死地盯著她。
她看著眼前的屍體,忍不住害怕的哭了起來。
她給了他機會的!
她不想殺人,可偏偏這個馬夫不滿足,非常一步步逼她!
淚眼模糊之間,她看到滿地的鮮血,又看到自己手上身上都沾了血,更是嚇得身體發抖。
她放聲大哭,邊哭邊用地上的雪洗臉上的血,想要把臉上的血全部弄幹淨。
雪水冰涼,她全然顧不上。
那雙手被凍僵,早已通紅,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冰冰涼涼的貼在身上。
許久,她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
宋徽宜上午去找沈聿青。
她去了督軍府。
她和沈聿青正月十五訂婚,這事已經敲定,督軍就是她未來公公,她理應去督軍府給督軍拜年。
督軍府很大。
宋公館是歐式小洋樓,督軍府邸則還是四合院式建築,分為內外兩個院落,南北通透。不過建築還是融合了一些西方元素,更顯別具一格。
府內的傭人走在前麵領路。
昨夜下了雪,傭人們都在清掃著地麵的積雪,傭人便改道帶她穿過後院花園,從這邊去會客廳。
才進後花園,迎麵撞上沈如也。
這還是宋徽宜第一次和沈如也打照麵。
似乎想想,她從未見過沈如也和沈林洋,卻暗暗的和他們較勁了好幾個回合。
一開始宋徽宜不喜歡沈聿青,甚至很煩他,故而她一直覺得是沈聿青才讓她得了些無妄之災。
淩耀坤的出現才讓她意識到,青幫注定要攪入這場漩渦。
不管有沒有這層關係在。
隻是有了這層關係,沈聿青就多了個軟肋。
他們還沒對宋徽宜下手過。
不對,沈如也曾用她送給班班的懷表做文章,想讓她當眾出醜,損了青幫的信譽。
不是他親自下的手,卻有她的影子。
沈如也剛從軍政府大牢裏出來,身體很虛弱。
被督軍鞭打的傷痕還沒好全,又被沈聿青假公濟私的審問拷打了一番,早已耗掉了他半條命。
他直不起腰,隻能身子佝僂。
他被身邊的親信攙扶著,在院子散步。
今天出了太陽,軍醫建議他多走走,有益於傷口恢複。
看見宋徽宜,他平靜的麵龐上出現了一絲波動,很快被垂下的眼眸遮掩住,再抬頭時就是一副溫文爾雅的笑臉。
他說:“宋小姐來了,新年好啊。”
“新年好,二少帥。”宋徽宜停下腳步。
她言笑晏晏,一襲紅色的披風在身,將她襯得更加明豔。
兩人對立而站,和穿著白衣虛弱的沈如也成強烈的反差。
“二少帥可是病了?”
她上下掃視他一眼,關切問道,“我看你麵色蒼白,可是最近天氣寒冷,感染了風寒?可請軍醫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