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目光在空中交錯。
話攤開來說,沈聿青和宋徽宜久久沒有說話。
而後,宋徽宜才開口:“演戲?”
她說,“你應該知道周時身邊養了個女人。”
沈如也沒有說話。
周時沒有刻意隱藏,他知道。
“皖城的消息都傳到南城了,每家報紙上都是這件事。”
她說,“剛剛大都會的經理求上門,要沈聿青幫忙找人。她擔心周時的安危,獨自一人去了皖城,可火車停運,她隻能坐馬車離開。”
沈如也等她下文。
“你心中篤定我們是在演戲,就算爭辯也未果,隻是……”
宋徽宜話鋒一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你說,要是她在路上出了什麼事,周時醒來會不會找你算賬?到那個時候,是否演戲還重要嗎?”
她沒在這方麵糾結。
沈聿青這次能套中沈如也,是知道他心思轉很多彎。
她說的越多,沈如也的疑心更大。
他的反應,不是他們想看到的,卻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戲沒看成不打緊,已經有了其他線索。
沈如也越是篤定自如,越是悠然自適,沈聿青的考量就越可靠。
她起了身。
沈聿青見她起身,也跟著起了身。
“你尚在病中,我和你大哥就不打擾你了。”
她說,“二弟疑心病太重,是該好好安定內心了。與其在這胡思亂想,不如祈禱祈禱那個女孩安全無虞。”
沈聿青笑,毫不留情諷刺:“你跟他講這麼多做什麼?又得讓他冥思苦想了!”
他抬手,重重的在沈如也的肩上拍了兩下。
沈如也肩上有傷,被他這樣一拍,眉頭立馬蹙成了川字,肩膀也緊跟著陷了下去。
沈聿青嗤笑一聲,和宋徽宜離開。
親信夏忠立刻關上了房門。
隔絕了外麵,沈如也的臉色這才沉了下來。
“少帥,您沒事吧?”
“沒事。”他緩了口氣,才問夏忠,“你聽出了什麼?”
“屬下聽不出。”夏忠如實說,“大少帥一向心思詭譎,這位宋小姐說話也是滴水不漏,看不出端倪。”
他看不出是否在演戲。
沈如也也有些說不準。
他拿起手邊的沉香手串,一顆顆摩挲著,回想剛剛的對話。
他們對淩耀坤了解甚多,他並不意外。
他們能設計將他套中,沒有做足功夫不會如此精準。
隻是,原本篤定這是他們演出的一場戲,偏偏從中多生了個人出來。
若是演戲,身邊的人定然會安排好。
“去查周時身邊的那個女人。”沈如也說。
夏忠說是。
兩人從沈如也的院子出來,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沿著青石板路慢悠悠的走,悠閑的逛著督軍府。
副官落後幾步。
宋徽宜說:“你說的沒錯,淩耀坤這裏有鬼。他有十足的把握,知道淩耀坤不會出賣他,這不符合常理。”
親兄弟之間尚有間隙,更何況淩耀坤這樣一個左右搖擺的人。
沈如也似乎對他深信不疑。
他的反應,足以證明一切。
恰好有徐可昕這件事,沈如也肯定會讓身邊的人去調查,或許還會對淩耀坤產生一絲疑慮。
會不會懷疑已經不重要了,他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沈聿青也早已派人去重新調查淩耀坤。
宋沛文也聯係了當年的人,盡管希望渺茫,不過他還是想從有限的和程老有關係的人中,探出一些關於程老的事。
這件事能挖出一個口子,事情就更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