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約定的日子,三人到了妙音閣。新戲晚上才開演,可是為了搶到好位置,大家一大早就在門口排隊,三人隻能排在隊伍的後麵。管事兒的媽媽倒是照顧得周到,還給排隊的客人免費派發小吃,時常還演些熱場的小節目。
不知不覺已經到檢票進場時間。隻能容納百人的大廳足足擠進了兩百人。大廳裏的桌子全撤了,換成了五花八門從各處借的椅凳。像金山那樣的達官顯貴都是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己的二樓包廂裏,有仆從、姑娘伺候著。
真兒明白自己今天是見不到金山了,於是在門口隨便找了一個角落坐下等著戲劇散場。反正大家忙得熱火朝天,沒人顧得上她。
開演了,真兒隻聽得裏麵叮叮當當的伴奏和咿咿呀呀的唱腔,不知道到底演了什麼。不知不覺她睡著了,還做起了美夢。
真兒夢見了“鬆郡棉布,衣被天下”的黃道婆。她幼時被賣為童養媳,常常被逼紡紗織布到深夜。終於不堪忍受,在牆上挖了一個洞逃走了,一路流落到崖州的一處道觀。她向黎族婦女學習棉紡織技藝,並不斷改進,總結出錯紗、配色、綜線、挈花的織造技術。四十年後返回故鄉鬆郡,教鄉人改進紡織工具,製造擀、彈、紡、織等專用機具,織成各種精美絕倫的棉織品。黃道婆百年之後崖州、鬆郡兩地鄉民均立祠奉祀。
真兒在供奉她的祠堂拜謁。突然金光閃過,黃道婆出現在她麵前,她二話不說立刻跪拜,請求收她為徒。黃道婆一口應下,悉心向她傳授全部技藝。真兒給黃道婆看自己改進的紡紗機織布機圖紙,並述說起自己的誌向:“師父能讓天下人都有衣穿,我一定讓天下人不用再穿有補丁的衣服!”黃道婆欣慰一笑。
“喔嗚喔…”真兒在公雞啼叫聲中驚醒,清晨第一縷陽光射破雲層,耀眼又溫暖。一夜美夢,雖然什麼也沒改變,但是真兒少了一些迷茫。
其他人也陸續醒來離開。出門時還領到一個陶瓷小擺件做禮品。不論老少,大家全都神采奕奕,紅光滿麵。
真兒趕緊找到阿桂和肖遙,兩人看上去也十分得意。真兒忍不住好奇詢問兩人是否也做了美夢。
阿桂說自己沒做夢,隻是完成了第一次睡眠,頓覺心曠神怡。
肖遙說自己在夢裏遊曆山水,快意恩仇。
“好神奇啊!昨天的戲我沒看,隻聽了,沒覺得有多好啊,怎麼會這麼開心呢?”真兒看向兩位,希望得到解答。
阿桂伸了伸懶腰,說:“大意是講富家小姐偶遇窮書生,兩人一見鍾情,克服千難萬險在一起了。”
“就是普通才子佳人的故事,昨天你也抄了不少,沒什麼新奇的呀。”
此時肖遙麵色凝重,邀請兩人去客棧房間細聊。三人進了肖遙的房間。肖遙關好門窗,拿出紙筆,寫下一行字:“妙音閣有妖怪。”
真兒看後吃驚地脫口而出,說:“怎能會?”
肖遙示意她將要說的話寫在紙上。真兒立即寫下:“你怎麼知道?”
“我是捉妖師。是循著妖氣找過來的。”
真兒心想阿桂可是神仙,沒道理絲毫沒有察覺,於是寫字問阿桂:“你怎麼看?”
阿桂看向肖遙,凝視著他的眼睛,用法術問:“你知道我的身份?”
肖遙立刻回到:“此妖怪道行頗高,請神仙協助我捉妖。”
“如果這個妖怪是妙音閣的人供奉的,在他沒有傷人之前,我是不能出手傷他的。”
“此妖怪並非隻有造夢的能力,而是能通過夢境奪人精魂,助他修行。”
“他與凡人互惠互利,算不上作惡。”
“凡人沉醉於白日夢,日積月累必定會傷身。”
“人生淒苦,偶得片刻歡愉甚是不易,損耗些許健康也是值得的。”
雖然兩人已經對談好幾個回合了,不過在真兒看來兩人隻是在對望。肖遙見說服不了阿桂,便在紙上寫下對談內容,希望能得到真兒支持。
真兒看後慎重寫下自己的看法:“如果去過妙音閣的人出現異樣,並向肖大俠求助,我一定會鼎力相助。”
“真到那時或許就晚了。”
“天助自助者,貿然幹涉他人生活恐會橫生枝節。”
“自助者,天助之。這句話和你說的是一個意思嗎?”
“肖大俠,如果你是對的,一定會得到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