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帝王的手覆在女官的肩上,沙啞的笑聲漸漸變大,順著柱子騰躍繞上了屋簷。
“天下是朕的天下。”
“誰敢碰朕的東西,誰倒黴。”
“得下去見見閻王了。”
清珧俯身拜去,帝王已經轉身進了內殿。
一道極其簡潔的聖旨,正在飛向邊關兩條戰線。
平丹州兩淮戰區,以守城為主,國境線一百公裏內清除所有戈萊建築,民眾。
安永郡以北,戈萊戰區,北營全線出擊。
諸軍進入戰時狀態,三月之內滅國戈萊。
跟著聖旨飛向邊關的,還有從懸山上下來的數不清的朱教傳教士,和列隊離開的行知學子。
朱教的傳教士,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個漆黑的桶狀物,和白袍比起來分外奪目。
如果此刻站在城牆上俯瞰的人是蕭滿,她就會忍不住再一次感慨。
這個世界可怕的科技樹。
因為朱教這些傳教士身上背著的,都是火箭筒。
與其說這是一支傳教隊伍,不如說是一支特殊的特戰隊。
傳教,那是戰後的事情了。
在戰爭麵前,沒有勝負敵我。
隻有殺。
成批成批從未亮相的軍械,從行知學院裏一箱又一箱的搬出來,送往邊關。
京中近日卻分外祥和,甚至有幾分過了年的氣息。
這都是抄家太史氏的緣故。
聽說有位蕭大人,進言儲君殿下將太史氏的財富取出萬分之一,分與京中百姓。
好鼓勵百姓多多檢舉這些貪官汙吏。
儲君欣然同意。
一時京中上上下下都是這位蕭大人的英名。
修長的指尖探了探杯子的溫度,這才落在紫藤麵前的桌上。
元獻儀揚起笑臉看向紫藤“蕭大人嚐嚐這茶水還合胃口麼?”
蕭滕,這是紫藤給自己入朝起的化名。
多少有幾分受到蕭滿的影響,這名字再如何聽著也是個正經的名字。
不比紫藤,聽著就像個玩意兒侍從。
她願意被蕭滿這樣喚,並不代表她會頂著這個名字在外頭丟七皇女府的臉麵。
如今蕭滿不在京中,走之前幾乎將能留下的東西和權力都下放給了紫藤。
甚至萬不得已間,她可以去投靠劉綺懷。
不過紫藤有自己的打算,主子不在京中,憑借她自己也能守下這一畝三分地。
即使如今被儲君武柏明著捧殺。
林成闊從外頭走進來,手上還捏著個賬冊,笑意盈盈地放在桌上。
“元大人自個歇下來了,就見不得蕭大人忙忙碌碌。可見人還是閑不得。”
元獻儀原本樂著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這姓林的小子,腦子是有問題吧?
成天在這巴掌大的一個七皇女府裏,抓著他懟來懟去。
也不知道是圖什麼。
一見他嘴就跟個機關槍一樣。
哦對,隻有一個時候會停下來。
每天中午午時,他在院中受刑被打的時候。
要說這群人,真是一絲不苟。
為了堅持給他們主子那日被下套而報仇,元獻儀現在都被打麻木了。
每天中午被拖到院子裏狠狠來一頓。
他有時候都會想。
這府裏的其他探子不知道看膩了沒?
對著林成闊,一見麵就笑裏藏刀諷刺他,失了官職的事情。
元獻儀反唇相譏“林公子成日裏跟著蕭大人忙府裏的事情,真是賓至如歸呢!”
林成闊唇角抽了抽。
這是諷刺他,在七皇女府裏,還沒個名分就管東管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