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訓練場上暫時不用他回去,穆連慎就來了人民醫院等著。
得到消息的翟久和翟宇墨等人也趕了過來。
翟久走到他身邊問他:“你讓老陸跟著去....是陸袁....”
不太好嗎?
這句話他沒問出口。
穆連慎吐出一口煙霧,沉聲道:“他是當爹的,不該瞞著他,”
“你這次讓顧軍洲接人,打報告了嗎?”
“他本來就有巡邏任務....有重傷員,就是拐個彎的事...跟空軍那邊的人說一聲就行了,”
翟久也掏出一支煙點燃,“老吳還沒回來...”
“嗯,陸袁傳過來的東西涉及麵太廣,他親自去查了...”
吳耀峰忍不住脾氣的問:“叔,那群人能抓到嗎,誰傷的陸袁....”
翟久挑了他一眼,“等陸袁回來,你放心,傷他的人肯定跑不了...”
看到沈行舟過來,穆連慎問道:“跟他們說過了?”
“嗯,蘭安澈一直守在醫療部等著....”
他手中拎著小包走向傅曉,“銀針帶過來了...裏麵還有一些傷藥,”
傅曉接過看了一眼,“嗯嗯,”
有個包做掩護,也方便她從空間拿藥出來。
.....
陸佐賢一路都很平靜,他甚至心裏慶幸著,他的兒子,至少還活著。
可當來到海軍醫療部,看到躺在床上渾身纏滿繃帶的人時,他的腿忽然有些軟。
他踉蹌著跑到床邊,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想去碰一下他的臉,可目光觸及到他臉頰上無數道疤痕時,頓時心如刀絞。
陸佐賢一向強硬,在無奈離開部隊的時候,他都沒掉過淚。
現在的他,握著兒子的雙手,哽咽出聲:“兒子....爹來了,”
“別怕啊,爹接你回家....”
蘭安澈上前主動說明了情況:“彈頭已經取出來了,其他傷口也做了清創處理,可這邊的儀器有限,陸袁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內傷,還有他昏迷不醒的原因,都搞不清楚,”
陸佐賢收斂了情緒,看向他:“多謝,我帶著他回京...”
“嗯,”他伸手將一封信交給他,“這是從陸袁手裏拿到的,”
顧軍洲已經跟醫生協調完畢,走進來,“老陸,我們該回了...”
陸佐賢將陸袁抱起,路過蘭安澈的時候,感激的說了一句:“救命之恩,銘記於心,”
蘭安澈擺擺手,“嗐,我跟小小他們都是好朋友,跟陸袁也算是相識,您別說這個了,”
“等陸袁好了,讓他請我喝杯酒就行了,”
看著他懷裏麵色白的不像話的陸袁,蘭安澈心中歎了口氣,“希望他能活下來吧,”
將陸袁安置好,顧軍洲皺眉看著一臉痛苦的陸佐賢,“你可別哭....”
陸佐賢沒搭理他,連著摸了兩次陸袁的脖頸處,確認他是否還有呼吸。
“你坐好,我要起飛了....”
顧軍洲回頭怒吼一聲:“陸佐賢,這是巡邏戰鬥機,你他娘的以為是吉普車嗎,安全帶也不係...”
陸佐賢係好安全帶,垂著頭看著陸袁的這幾封信。
當兵的,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會寫一封遺書,要麼交給政委,事後統一給家人。
要麼就是縫在衣服裏。
陸袁的這封信,明顯是後者,上麵還有針眼,密密麻麻的。
也不知道他這個在家連個衣服都不會縫的人,是怎麼折騰的這些。
手掌摩挲著信紙,他看向陸袁,眸中閃過悲痛:“陸袁,這信我不看...”
他的兒子還好好的活著呢,他看這個做什麼。
....
盡管想暫時瞞著江慧心,可陸佐賢跟著穆連慎出門還沒回來,還有袁紅英難得的坐立難安。
怎麼能瞞得住呢。
“心心,先回房休息吧,不用等你爸,”
她問道:“媽,是陸袁有消息了嗎?”
袁紅英腳步頓住,回頭苦澀的笑了笑,“嗯,好像傷的挺重,你爸去接他了,”
江慧心眼眶微紅,眼淚從眼角滑落,嘴角卻勾起了笑,“回來了就好,不管傷的多重,他總算回來了,”
“媽,哪個醫院?我們也去吧,平安還沒見過他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