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周歲時候的出色表現,再加上我漸漸長大後預演愈烈的頑劣,我被望子成龍的父母嚴加管教吃了無數的苦。
終於在我虛歲八歲的時候我被家裏的長輩正式的送入了家學,接受封建士大夫的教育。嗚呼,孔老夫子我來了。
卯時三刻(大約6點鍾)慶齡被會說話的公雞準時叫醒。
教養太監張正心準時的在我耳邊大喊大叫:“貝勒爺,醒醒,時辰不早了,該給王爺,福晉請安了。”當然這個老頭的語氣還是很恭敬的。
費盡全力睜開惺忪的雙眼,瞪著眼前這張令人討厭的老臉,如果真的可以以眼殺人的話,現在絕對可以殺了他。
一邊在嬤嬤和小太監的伺候下,穿衣,由仆婦伺候著先洗臉後梳頭一邊對這個死太監發著脾氣,“不是告訴過你,不管是叫我少爺,世子,公子的什麼都行,就是不要叫我貝勒爺,我不愛聽。”
張正心躬身打了一個千:“回貝勒爺的話,王爺,福晉吩咐,一切務必按照祖宗的規矩來辦,奴才不敢違背祖製。”
慶齡抬手作色道:“好你個死太監,就會拿我父母來壓我,你以為我不敢收拾你,看我不好好的打你一頓。”話雖然如此,卻不敢真的動手。
張正心是母親特意給我挑選的教養太監,自從我懂事以來,無論坐立行走,起居飲食,禮節問答都歸這個老家夥管,雖然名義上和他是主仆,可以責罵處罰他,可是實際上因為自己的頑劣,生怕自己學壞的母親命令張正心嚴加管教,隨時向他彙報。這老家夥反而像是我的主子,我這個貝勒爺還得時不時的巴解他,以求得消災解難,不被父母責罵。
奶嬤嬤張佳氏一邊給我梳頭,一邊喂我吃由仆婦送上的冰糖蓮子羹,笑道:“哥兒,不要跟張首領慪氣了,今天是哥兒上學的好日子,要高高興興的,取個好彩頭。”喝了兩羹匙,揮手撤下。收拾整齊,八時正由嬤嬤領著我去給家裏的大人們請安。小孩們前來請安。一般總是女孩在前,男孩在後。女孩在十歲以前同男孩一樣依次請跪安。請安時,隻按輩分稱呼一聲即可。
安福堂是我家關防院內第一座正殿(即內宅的大廳)。是太福晉(我的祖母)的住處,也是闔府最尊貴的地方。這七間正殿,富麗堂皇,裝飾陳設與故宮博物院的西六宮不相上下。來到我奶奶的門口,條簾子,推門,一個健步竄進門內,打了一個漂亮的千,嗓音清亮,高聲笑道:“各位格格、奶奶們吉祥?慶齡給主子們請安啦!”
頓時略現沉悶的套間裏熱烈起來。我的大姑姑笑罵道:“好,你個小猴兒,就你花樣多,連請安也不安分。”
我母親氣道:“齡兒,不得胡鬧,”
白發蒼蒼的奶奶一臉的歡喜,說:“福晉,也別太嚴厲了,齡兒還是一個不滿八歲的小孩,你看別人家的那幾個貝勒,世子,有幾個趕上我們家的?也要讓他歡笑歡笑,寬嚴相濟,才是正途。來快到奶奶這裏來,讓我好好的瞧瞧。”
母親回到“是,老太太教訓的是”
我辦了一個鬼臉,一頭紮進奶奶的懷裏,不停的撒嬌撒癡。逗得奶奶開心無比。
我的幾個同父異母的姐妹,心荷、雨荷、瑜荷都十分的嫉妒,
妹妹雨荷嗔道:“奶奶偏心,隻疼哥哥一個!”
滿心歡喜的祖母笑道:“哪有偏心,我可是對你們姐妹一般看待,不過對於你的哥哥,自然要高看一眼,他畢竟是我的長子長孫,我們
睿親王府‘千頃地一顆苗’自然金貴些,再說了這八大王府甚至這旗人的小一輩裏趕的上我們長齡的還不多。”
那是自然,由於上天的厚愛,我不但長像英俊,活潑可愛,而且智慧非凡。在母親的嚴格教育下,無論是讀書,寫字,背詩,樣樣皆通,甚至連父親教的一點點的古文也解釋的頭頭是道。有小神童的美譽(當然了,以前就學過,表現的不好才怪那),嘴巴又甜,自然受到大家的喜歡。
請安完畢,吃過早餐。我在張正心的引導下到家學去拜見師傅。
家學與私塾有許多不同之處。私塾的先生多為不第秀才,所謂“冬烘先生”是也。家學是北京的王公貴族,大戶人家所辦,錢財充足,待遇優厚,先生則多係知名人士或會試落選的舉人,應說都有真才實學。舊北京私整塾館一般都設在先生的家裏,很象當年那些銷售油鹽醬醋,針頭線腦的連家店鋪。家學則不然,是先生按時到學館為學生授課。換句話說,私塾是學生去上學,家塾是先生來上班。王府聘請的先生每天按時“上班”,而且要比學生早到十分鍾。從來不曾有過先生晚於學生到館的現象。
我家的家學在‘桐蔭堂’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因為有一棵高大的梧桐而得名。
入堂內,張正心對師傅拱手道:“劉先生,我家王爺向您問安,
這是我們小貝勒爺,王妃吩咐,自幼頑劣,一定要嚴加管教,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