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堂,好些了麼?”相遇將展堂攙進大堂。展堂的右手上已綁上了厚厚的布條。
“沒事兒,小傷,”展堂笑著,拍拍湘玉的手,“大夫不都說了嗎?休息幾天就好了,我這一身武功,白練了?”
“可是……你是因為我才受傷的啊,”湘玉看了看展堂的右手,又是心疼,又是後悔,“展堂,對不起啊……”
“哎,”展堂哈哈笑道,“你是我老婆,老公保護老婆,受點傷,值!”
湘玉眼裏噙著淚,再也說不出話來。子平和子安很懂事地將桌上的東西拿上了樓,佟瑩則站在媽媽身邊,攥著她的手。小郭帶著秀才、嫣兒去了後院,小貝則去幫大嘴整理廚房去了。
“誒,這不是白兄嗎?”
展堂順著聲音望去,趙亭山帶著一個高瘦的男子,正站在門外。展堂連忙站起身:
“這不是趙兄嗎?歡迎歡迎,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趙亭山明顯注意到了展堂包著紗布的右手,便問道:“白兄這手上的傷……”
“不礙事兒,休養幾天就好了。”白展堂一邊笑著回答,一邊打量著趙亭山身後的男子。那人將手背在背後,一臉傲然地環視著大堂,臉型清瘦,嘴唇很薄,一雙狹長的眼睛裏透著點陰冷。看起年紀輕輕,竟然會有這樣的眼神,此人絕非善類。
“這位是……”
“他姓李,叫李休。”趙亭山碰碰李休,“說你呢。”
“在下李休,幸會。”李休抱拳作揖。
“敢問兄弟,貴庚?”
“二十有三。”
“真是一表人才。”展堂盡量不失禮貌的恭維了一句,轉而對趙亭山說:
“趙兄到這兒來幹嘛呀?”
“這不是天色已晚了嗎?我們倆就想找家客棧歇歇腳,東找西找,最後找到了這兒,沒想到就碰到了白兄啊。”趙亭山掩飾著自己的目的性,有目的性:“真是緣分哈。”
“俗話說,有緣千裏來相會嘛,既然來了,就請好好住下,”展堂招呼湘玉過來,“這二位恩人想住店。”
“既是救命恩人,那請一定住下,食宿全免!”湘玉非常真誠地笑著。
“那就多謝夫人了。”趙亭山二人抱拳致意。
“請隨我來。”湘玉將他們領上了樓。
湘玉從樓上下來,看見展堂正凝望著他的右手,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旁,安慰道:“展堂。”
“嗯?”
“手受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必勞神費心在這上麵,我能照顧好你的,”湘玉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給我休息。”
“知道了。誒,湘玉,”展堂叫住了她,“你覺得剛才那兩人怎樣?”
“還能怎麼樣啊,”湘玉看著展堂一臉疑惑的表情,問道,“咋?你覺得……”
“我總覺得這二人的身份不像是一般人,倒像是……”展堂摸摸下巴。
“難道,他們是李自成那一夥的?”湘玉有些驚慌地望望樓梯口,“這可不得了,我得告訴小六去。”
“坐下,我也沒拿準信啊,”展堂壓低了聲音,“隻是感覺那兩個人的氣場非同一般。”
“氣場?怎麼不一般?”
“那個李休——就是高高瘦瘦的那個,他眼神不對頭,有一股凶戾殺戮之氣。剛才他看我那眼神,就像一隻老狼在觀察他的獵物,我敢說,這個人別看上去挺年輕的,這心哪,說不定得有多陰毒……”
“那,那個趙亭山呢?”
“他的眼睛裏,倒是沒有殺氣,但是有股子霸氣!他的目光很堅定,很執著……但我沒想明白,為什麼他的眼裏竟然會有一絲憂傷和隱忍呢?”展堂說,“這人不簡單呀,要麼就像他眼神裏流露出來的那樣,是個身世帶謎的家夥;要麼,他就比李休可怕、老道一千八百倍——因為他知道怎麼去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個人能把自己偽裝得別人看不出,你說他簡不簡單?”
“噢,太可怕了,”內心單純的湘玉是怎麼也想象不出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她瞪大眼睛,仔細思考著展堂剛才所說的話。
“更可怕的還在後麵!如果這二人的身份像我所推測的那樣,那麼他們到我們客棧的目的,就不僅僅是碰巧找到的了,他們就是故意為之了……”
“他找我們幹啥?我們又沒錢……”
“但我們有名氣啊,你想想,什麼盜神啊,平穀一點紅啊,公孫烏龍啊,美麗不打折啊,金銀二老啊,這些江湖上名聲響當當的**中人全在我們這裏被搞定,那外麵肯定把我們傳得神乎其神了……最主要的,我是怕我的身份被他們發現了。”
“別說了,怪瘮人的。”湘玉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這些都是我的個人想法,要想證實,還得看今晚……”展堂啃起了手指甲。
“什麼意思?”
“不給你說了,今晚看我的。”展堂一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