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以為,自己是個大方的人,應當不會在意旁的女子跟顧霽寒的關係……
可是那口脂明晃晃的出現在眼前,刺得她呼吸停滯。
刺得她一時間什麼都不想說。
甚至也不願顧霽寒再親她,碰她。
她雙手抵著顧霽寒的肩膀,一雙水眸此時有些發紅,就靜靜的看著顧霽寒,一言不發的。
她越是不說什麼,越是讓人心疼。
顧霽寒的動作一頓,詫異的看著身下的嬌人兒,啞著聲問她道:
“舒兒,你這是怎麼了?”
柳望舒聽著他叫舒兒,更覺得心酸,她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她不想看著顧霽寒,隻想一個人消化著這種情緒。
可是越是這樣,她那眼淚就越發的控製不住。
頭一次,她恨自己這樣懦弱,恨自己不敢推開他,不敢像對付沈伯遠那般對付他。
她不懂,自己為何在他身上就多了這麼多不甘。
她這一哭,顧霽寒的心都慌了。
他是趕緊親親柳望舒的眼淚,手足無措的問:
“舒兒別哭,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其實柳望舒想,她跟他如今沒名沒分,她不是他的什麼人,他想找女人,她根本沒有資格在意的。
而且,在大淩,就算她是他的妻子,也沒有資格管著他找女人的事。
可是。
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女人香,再看著那口脂的印子,她是真的難以平靜。
她的心裏好難受。
顧霽寒將她溫柔的抱在懷裏,討好的說:“我的好舒兒,別哭……先跟我說說。”
再不說,我就要急死了。
柳望舒抿了抿唇,再抿了抿唇。
她想著要跟尋常人家的夫人一樣,好好的質問一番。
可是到底她的教養不準她像個潑婦。
她哽咽著問:“郎君,你平常是要跟那些大人應酬,找一些風塵女子嗎?”
她要先確認一下,是風塵女子,還是家中的……
顧霽寒皺了皺眉頭,還不明白柳望舒在意什麼,就老實道:
“平常是會有些舞姬的,官場上,這不過是逢場作戲。”
逢場作戲……
柳望舒咬著唇,卻不知該怎麼說。
若是逢場作戲,那人為何要將味道留在他身上?
還有那挑釁的口脂印……
柳望舒知道,這些都不隻是逢場作戲那麼簡單。
她想要拆穿顧霽寒,卻想想,顧霽寒對她跟沈棲棠確實不錯,有求必應,甚至還讓她女兒當公主……
衝著這些,她便不能使小性子跟他鬧的。
而且,她算是什麼呢?
不是她的妻,更沒有同他真正在一起……
柳望舒將自己好好的教育了一番後,就淡淡的道:“妾身明白了。”
顧霽寒看到她這樣說,反倒是心頭一緊,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什麼,他是趕緊死死抱住柳望舒,慌忙的說:
“舒兒,你聽我說……雖說是有舞姬,可我從不碰他們。”
從不碰她們。
柳望舒反而不想哭了。
她心裏不知該怎麼說。
若是不碰,身上怎麼會有那味道,又怎麼會有口脂?
顧霽寒看柳望舒不說話,那深海似得眸子裏,泛起了一絲絲的慌亂。
柳望舒也不多說什麼,就是抱住了他的胳膊,像以往一樣乖順的靠在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