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雨已經停下,空氣中到處都是泥土的氣息。
錦院。
紀宴已經更換了濕透的衣衫。
容珊看著跪在地上的紀宴問道:“你可知你哪裏錯了?”
紀宴垂下眸子,輕聲回道:“奴不該聽信小人的話。”
嗬嗬,卑賤如他,他本身活在這肮髒的世上就是一個錯誤!
容珊並未聽出到他悔錯,眼神中有些冷,她覺得眼前的人渾身沒有人氣,好像不管怎麼著,發生什麼,他都是這副模樣。
紅唇微張:“紀宴,記住,除了本宮,沒人能欺負你,若是有人不知好歹那就反擊回去,本宮自會護著你。”
明明是很暖心的話,不知道為何從她嘴中說出就那麼平淡,就如隨口一說一般。
紀宴眼瞼低垂,這句話不知她對多少人說過,真是可笑。
“是,奴曉得了。”
容珊不再看紀宴,反而看向院子裏的野草。
半夏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後,意識到院裏的花木該修剪了。
這野草還真是生命力頑強,有些人生來就是繁花,而有些人生來就是野草,但誰又能說野草比不過繁花。
容珊淡淡說道:“起來吧,今日不必你伺候。”
紀宴緩緩起身,身子有些搖晃,全身從她來時就已經滾燙,隻是強撐著那口氣,他的意識開始恍惚。
“殿下,那奴告退。”
天色此時已經微微暗下來。
已到了該用晚膳的時間。
容珊目光轉到紀宴身上,他的身子沒有那麼壯碩,反而看起來比較瘦弱。
她不禁有些好奇這樣的人究竟是如何在困境中挺下來的,她自是知道紀宴身份卑微,不然也不會被人送到自己的府上。
“等下,今日陪本宮一起用晚膳吧。”
半夏眼中閃過驚訝,殿下可是從來都沒有讓別人陪她一起用膳,這小奴隸今日之後估計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紀宴雙頰發紅,隻是那唇色如紙。
還是聽清了這句話:“是。”
隻是說完這個字後便感覺天地在旋轉,眼前都是白色,身子劇烈晃動。
他以為自己能撐下去,沒想到這副卑賤的身子還是太弱。
“紀宴!”這是他沒有意識陷入黑暗前最後聽到的聲音。
容珊看到眼前的人倒了下去,下意識地就過去扶住紀宴,沒想到看似瘦弱的身體並不輕,她跟著倒了下去。
自己竟然忘記了這人在雨中淋了足足一個時辰,便是常人的身體半個時辰就已經撐不下去,更何況是一個時辰。
若是任他摔落,恐怕會弄個頭破血流。
半夏看到後十分慌亂,連忙將容珊扶了起來,殿下還真是太寵這個小奴隸了,千金之軀都顧不上也要去護著他。
她又得重新定義這小奴隸在殿下心裏的高度。
“半夏,去叫高太醫過來。”容珊的語氣一絲焦急,隻不過不容易聽出來。
高太醫是先皇留給她專門給她看病的,平常幾乎都在公主府裏。
半夏聽到後就立刻去了,很快高太醫就被帶了過來。
此時紀宴已經被容珊喚侍衛放到了側殿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