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已成,黑子落下,棋盤結束。
竹均站起來:“殿下,時辰也不早了,該到殿下用膳的時候,在下先行告辭。”
下了一局,他總覺得氣氛怪異,就連殿下下棋時都有些漫不經心,不時的還看下麵一眼。
是二人生氣吵架了嗎?殿下作為嫡長公主應當不會與這人計較,這人看著也不像欺上的人。
001:“宿主,任務已完成。”
容珊瞬間長舒一口氣,這麼久,不下棋的另一隻手的手心,汗已將手帕浸濕。
容珊起身說道:“嗯,竹均先回去吧,至於你之前說的事,依你所言便可。”
竹均聽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生性愛自由,為了遵守自己諾言,在這裏拘束了整整一年。期間,殿下允他離開,他直接拒絕,如今,完成諾言,他終於可以了卻這件事安心的走。
語氣有些興奮:“謝殿下,在下告退。”
路過紀宴的時候嘴角上揚的弧度平複下來,殿下並不是這般人。
不過這些事不是他能做主的。
紀宴聽到了竹均輕歎。
沒有任何感覺,他不會認為竹均是覺得自己可憐,他隻會認為他在看自己的笑話。
每次容珊見滿春院的人和紀宴時,房間的丫鬟侍衛都會離房間幾丈遠,竹均走後,就隻餘她和紀宴。
容珊走至紀宴的身前,顧不上太多,掂起裙擺蹲下身子,將紀宴的左手從他身側拿過來,小心的一點一點將衣物與皮肉分離開。
被滾燙的開水燙到的瞬間紀宴的手臂就起了水泡,長時間黏在衣物上,有些難揭開。
看到如此一幕,容珊眼中的心疼一閃而過。
紀宴就這樣看著她的所作所為,沒有反抗,一直沉默。
“疼嗎?”容珊離他很近,近的能看到臉上的細小絨毛,紀宴不明白那張紅唇為什麼說出的話能如此不一樣。
他冷聲回答:“回殿下,不疼。”
容珊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讓他起身。
紀宴緊咬下唇,踉踉蹌蹌地最後才站起來,地上的碎瓷片沾滿了鮮血,容珊已經能想象到衣衫下的慘狀。
容珊不知道說些什麼,什麼都不會改變自己已經傷害他的事實。
最後,紀宴還是一個人回去了。
容珊讓高太醫給他處理傷口,高太醫看到紀宴小臂和膝蓋猙獰的傷口時不禁在想這人怎麼三天兩頭受傷,還沒好幾天就這樣,再折騰下去還得了。
回去稟報的時候還囑托了容珊,他的身子剛好,要是長久以往怕是要落下病根,弄不好性命堪憂。
容珊內心陷入矛盾之中,她躺在榻上,看著那奢華的帷帳,不禁在想,有時候死亡又何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沒人想讓自己活下去,憑什麼自己的性命要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
母後因她難產血崩而亡,父皇因她最後被害身亡,就連那唯一的骨肉血親都恨不得讓她死!
外人眼中的鳳陽長公主,皇帝親兄疼愛,朝臣敬畏,榮寵皆有。
嗬嗬,她的人生好像也挺可笑的!
她閉上眼睛,001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緒。
001說道:“宿主,您為什麼會愧疚?紀宴就是個奴隸,與您的身份天差地別,為您受折磨是他的榮幸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