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容珊的臉如熟透的紅石榴一般,有些驚魂未定地坐在榻上,兩隻攥著錦被的手指節已經用力到發白。

半夏進來的時候便是這副場景,她連忙取來一條錦帕為殿下擦著額頭處的薄汗。

半夏見她神色異常,關切道:“殿下是做噩夢魘住了吧,不如奴婢將高太醫請來為殿下開點安神的藥。”

容珊揮了揮手,掀開錦被,準備下床。

“本宮無礙,還是先給本宮容洗漱裝扮吧,待會還要去皇宮。”

“是,殿下。”盡管半夏有些擔憂,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殿外的侍婢們有序進來,各司其職,很快就收拾完畢。

銅鏡前的嬌人身著藍色的寬袖織錦長裙,腰間是同色微深的刺繡束腰,簡單又不失莊重。

皮膚白皙發亮,五官顯得更加立體清秀,那雙桃花眼又增添了別種韻味。

容珊又想起昨夜做的夢,那人最後一套衣服正是藍色。

雙頰的嫣紅還未褪去,連那仔細塗抹的胭脂都比不上它豔麗。

容珊今早並未用太多早膳,實在有些沒有胃口。

半夏看到後,就提前在馬車裏準備了一些糕點,免得她路上餓。

馬車平穩地駛向皇宮,街道的小販早就開始吆喝起來,路上的行人奔向自己的目的地,到處一片生機的模樣。

一道身影從鳳陽長公主府的後門走出來,沒有人注意到。

明和三年,賞春宴,宮門前人聲鼎沸,前來的馬車絡繹不絕。

容珊身為鳳陽長公主,自然有前來接的軟轎,幾個太監平穩地走著。

這賞春宴每年都由是皇後在禦花園親自舉辦,邀請各大世家貴族的小姐夫人前來賞花閑聊。

“參見殿下。”還未到,轎子前就攔著一個人。

容珊抬眼看去,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她擺了擺手,轎子緩緩落下。

她開口問道:“柔嬪是有什麼事嗎?”

攔在轎前的女子一副弱柳扶風之姿,看起來跟那小白花一樣,仿佛風一吹就會折斷。

隻是那隆小腹有些凸起,顯得腰部更加纖細,讓人生怕她下一刻就撐不住身子跌倒。

柔嬪微微福了身子後起來,望著容珊說道:“殿下可是去禦花園?”

容珊嗯了一聲。

柔嬪似乎想對她說什麼悄悄話,向著轎子走來,容珊見此沒有讓人攔住,眼神裏倒是有幾分好奇。

柔嬪是這兩年才進宮的,甚至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進來的,就是突然有一天皇帝寵幸了她,直到今日依舊榮寵不斷,如今更是有了身孕,在宮裏的地位更高,就連皇後都不怎麼招惹她。

容珊見過她幾麵,甚至也說過幾句話,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接觸。

“娘娘!”柔嬪的丫鬟忽然大叫,滿是驚恐。

不知是轎子那有一塊石頭還是怎地,柔嬪突然向容珊撲了過去。

一旁的半夏看到想要上去拉住,但中間隔這轎柄,無法立刻過去。

容珊立刻站起來扶住了柔嬪,幸好柔嬪肚子的月份不大,體重較輕,她才能扶住。

在場的眾人才放下心,連忙跪在地上。

容珊的耳邊傳來聲音:“小心皇後。”這聲音隻有她們二人能聽見。

皇後謝如華出身於戶部尚書謝家,是謝朝的嫡長女,在皇帝未登位前就嫁了過去,是皇帝的嫡妻,後來皇帝登位後自然便封為了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