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京城如往日一般平靜,白日裏街道上人群馬車絡繹不絕,到處都是為了生計奔波的人。

夜裏靜謐萬分,四處零落散發著光亮,有人早已入睡,有人輾轉反側。

鄉野小路,蟲鳴四起,周圍的樹木隨著夜風葉子搖晃,窸窸窣窣響著。

“你可以不用跟著我。”紀宴的聲音不帶感情。

白胡子老頭那傷藥確實靈驗,紀宴身上的傷已經好上許多,走起路來的痛他能完全忍受。

今日街道上多了一些不一樣的人,身材魁梧,穿著普通布衣到處轉著,不時地詢問過往的行人。

紀宴躲藏在來京城販米的馬車上,最後順利出了京城。

身後的黑影也一直跟著他,怎麼甩也甩不掉。

自從影五在紀宴麵前現身後,他也不再隱藏於暗處。

“主人,說了,要保護,你。”

紀宴不知道聽了幾遍這樣的話。

保護?怕不是監視吧?

一個賤奴還值得她去監視?

竟沒有直接將他帶回去折磨,倒是讓他有些意想不到。

難道她還沒有醒?

他眼神複雜。

“你若想跟便跟吧,隻是若是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紀宴轉過身,假裝威脅。

不過話中卻聽不出威脅,隻是淡淡道出。

影五的臉上毫無變化,主人隻讓他關鍵時刻保護這人性命,其他時候不用多加看管。

影五也懶得去管其他的事。

紀宴說完又轉身向著前走。

小山村早已沒有光亮,稀稀落落的房屋坐立著。

終於,紀宴在一處顯得破爛的茅草屋停了下來。

他敲著門,半晌之後,一個男子穿著布滿補丁的布衣,睡眼朦朧地開著門。

邊開邊不耐煩地說著:“什麼人?大半夜的來敲門幹嘛?”

直到看清楚人,男子立馬激靈醒。

“哥,您來了,快進,快進!”

這可是財神爺。

紀宴邁進門,男子才發現他身後還有一人。

“哥,這人要不要……”

紀宴步子沒有停頓,“無妨。”

不過影五倒是站在原地沒動,男子見此說道:“這位兄台,請進。”

影五麵無表情,嘴裏蹦出兩個字,“不,必。”

男子微怔,不過也沒有勉強,不進去正好合他的心意,隨即直接重新關上了門。

轉頭對紀宴說:“哥,那人不進來。”

紀宴:“嗯,他怎麼樣了?”

男子反應了一下,“哥,你是說你前些日子帶來的人啊,他沒有大礙,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不過得拄著拐杖。”

男子其實也很好奇二人,但他一個普通莊稼漢,有時候無知是最好的。

他獨自一人生活,家裏窮的叮當響,討個媳婦都難,誰知前些日子竟天下掉了個餡餅,隻要照顧好一人自己就能得二十兩銀子,有錢不掙王八蛋。

得了這二十兩,自己就能討個媳婦。

想著想著,男子臉上洋溢起傻笑。

接著又說:“哥,你要去看看他嗎,他還在地窖裏。”

說來也是湊巧,男子家裏正好有一個地窖,聽他爹娘說是祖上傳下來的。

“嗯。”

男子打開床榻,下麵出現一節樓梯,直通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