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珊回到錦院的時候已經快子時,正殿還亮著燭光,月光與其一同照在門外那道人影上,顯得有些溫馨。
“半夏,給本宮備水沐浴。”這幾日她都是擦拭身子,多少有些粘膩,走了這麼久路,尤其不舒服。
半夏往殿門看一眼,見紀宴站在那裏,雖有些不願,也沒說什麼就退去準備熱水。
容珊走至殿裏,路過紀宴時隨口一問:“你在這裏等著作何?”
紀宴隻能看到她的背影,“奴來向殿下請罪。”
容珊轉過身,眉頭露出幾分倦意。
一張紅唇微張:“你做何錯事了?”
紀宴跪在地上,“奴自作主張,未經殿下的允許自行處置了榮國公府。”
他可不認為這些小把戲會逃過她的眼睛,況且還有影五這個人。
容珊俯視著他,麵上看不出來喜怒,“紀宴,本宮說過會護著你,可你從未信過本宮!哪怕親自動手都不會主動與本宮說!”
這句話不止說的紀宴還有她,她理解他的做法,她自己同樣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不過,她希望紀宴能試著信任自己,不要置自己的於生死之中,倘若榮國公府一將他帶走就要殺了他,他現在還能在這世中嗎?
如果提前告知她,或許沒有那麼容易,但至少不會威脅他的性命。
這一招太險了!
他能保證每一環節萬無一失嗎?
紀宴眸中閃過某種情緒,這是在擔心自己嗎?
可惜,他不需要!
每一環每一扣他自然算得清清楚楚,榮國公府有他的人,就算影五未來救他,他也能走,隻是皮肉之苦不可少。
一切,隻需要一個契機,而這一次,劉福便是!
紀宴垂眸低聲說道:“殿下,是奴錯了。”
容珊看不出他有絲毫悔過之心。
她不需要他對自己悔過,她要的是他自己能重視自己,珍愛自己。
“本宮倒是看不出。”
紀宴抬眸看著她,一雙桃花眼裏看起來為什麼會有悲憫之感。
悲憫,悲憫!何其可笑!
他看著真的很想把這雙眼睛挖下來,珍藏起來,想看的時候再拿出來。
半夏此時過來,“殿下,沐浴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嗯。”
侍婢們緩緩進入,浴桶裏的熱水氤氳著蒸汽,花瓣飄灑在水麵上。
容珊沒有再看紀宴,直接去了浴間。
半夏指尖剛剛觸到她的外衫,就被容珊止住。“你下去休息,本宮獨自一個人就行。”
半夏不清楚宮裏發生了何事,但此事也是紀宴引起的。
現在在她心裏,紀宴與那迷惑君主的狐狸精沒有二般,隻不過這是隻男狐狸精。
半夏經過殿門的時候瞪了一眼紀宴,緩緩地關上殿門後才走。
紀宴仍跪在門外,依稀可以聽到屋內傳來一陣陣水聲。
今日過後,榮國公逃不了倒的命運。
這些都是剛開始。
容珊蔥指在那光潔白皙的皮膚上輕輕揉搓著,渾身放鬆了許多。
花瓣鋪在那起伏之上,顯得格外誘惑。
她拿起花露傾倒在手心,再細細地抹在皮膚之上。
這一刻沒有什麼能擾亂她的心,自由,輕鬆,沒有任何不適。
過了許久。
室內水聲漸漸平息。
“幫本宮的寢衣拿進來。”剛說出這句話容珊才想起半夏已經休息去了。
她緩緩起身,青絲剛剛洗過,濕貼在背後,直至腰部。
桶內的水花被帶起濺濕了地麵,她赤足走到架子邊,穿上裏衣,披上外衫,仔細攏起胸前的領子,那雙纖細的小腿暴露於空氣中。
忽然,吱呀一聲,似乎是門開了。
容珊看向門口,厲聲說道:“誰?”
幸好她還在浴間裏,有木屏擋著。
紀宴出聲:“是奴,奴聽到殿下要拿寢衣。”
容珊鬆了口氣,隨即皺起眉頭,“本宮沒有叫你,你怎麼還沒回去。”
紀宴抬起黑眸,“殿下未讓奴回去,奴一直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