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莊子時,已經是下午申時,午膳是在燕春樓簡單用的。
沈讓下了馬車就去了廂房廊簷下的躺椅上坐下了,比虞妙蓁這個郡主還嬌貴。
虞妙蓁忍了又忍,沒去找茬,直接帶著人去了樹下的石凳處。
沈讓沒去管院子裏呼啦啦的人,直接仰躺下去,手搭上額頭遮住眼睛,感受著微風習習,算是舒坦了不少。
長這麼大他沒和哪個女人在那般狹小的空間裏相對而坐那麼久。
且他已經很久沒有坐過馬車了,那車也實在是配不上一個王爺一個郡主。
也不知道那個死了的昭寧,是如何忍氣吞聲活到四日前。
不過這般出去了一趟,他罕見的沒有如往日那般厭煩。
沈讓腦海裏莫名浮現出那雙又圓又亮的眼睛,他嗤笑,長得雖一言難盡但好在還有些能入目的地方。
長得一言難盡的虞妙蓁此時看到大丫鼻青臉腫的模樣,都覺得過分了。
大丫是家裏長女,才十三歲,賣她的確是她親娘,就因為婆婆重男輕女,想賣了大丫把錢留給後麵的弟弟。
那個叫二花的女人就同意了。
如果送去做童養媳隻能得到幾袋子糧食,會賣給六婆就是因為銀錢多一些。
且六婆是唯一一個會經常去鄉下晃悠采購小女孩的伢婆,尤其是長得水靈的。
想到石忠說的話,六婆消失了,住處亂成一片,石忠也帶了不少的丫鬟回去,想必也算是好事。
虞妙蓁緊緊盯著大丫問:“我昨日沒救你,你怪我嗎?”
大丫沒有哭,她跪地抬頭,眼睛雖然沒有亮光但很幹淨。
“我不怪姑娘,昨日是那婆子拖我過來的,不是我跑來的。”
“我知道。”虞妙蓁聲音很柔和:“因為你沒有求我,也沒有看過我。”
大丫壯著膽子突然顫聲問:“如果我昨日哭求,姑娘會救我嗎?”
虞妙蓁沒想到大丫會這樣問,雖然不想傷害任何人,但她不想隱瞞,哪怕是善意的。
人總是要成長的,麵對悲苦淒慘不公的事,邁過去就能重獲新生,沒邁過去的話,誰也救不了。
她收起笑容,直視大丫的眼睛,“我不知道,或許會或許不會,但是救你還是不救你,都是我的自由。”
說完,她看到大丫似懂非懂的神色,沒再說什麼,讓香桃把人帶下去處理傷口。
隻要忠心,她都會重用。
隨後她看向剩下的五個姑娘,心裏十分高興,這都是她的骨幹人員,以後美好生活的基石。
虞妙蓁最愛美,先詢問那個會梳發的圓臉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之前叫什麼名字?”
“回姑娘話,奴婢今年十四歲,之前沒有名字,求姑娘賜名。”說完便跪下表忠心。
虞妙蓁明白了,五個名字都得她來起,她笑著說:“那你叫金橘。”
說完,她突然來了靈感,一溜的水果女孩陸續誕生。
針線好的兩個分別叫山竹和桑葚。
最讓她寄予厚望兩位力氣大的姑娘,分別賜予了她最為喜愛的水果,荔枝和雲莓。
虞妙蓁早就打算好了,最可靠的香桃以後管著她的銀票地契等等值錢的東西。
妝匣和衣物歸手巧的金橘管。
廚房是重中之重,采購是徐川做飯的是王嬸和她女兒巧珍,這一家三口管著她入口的吃食,她很放心。
並且王嬸頗得劉嬤嬤真傳,煲湯糕點不在話下,還會做一些藥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