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去往關著衛昭的府裏,距離宅子還有幾裏地的時候就用上了隱身符,生怕被發現。
若是遇上那種格外警覺和靈敏的人,光是看不到有時候並不能欺瞞過去。
在不知道衛濯安排了什麼人在那裏之前,她還是謹慎行事的好。
有機會的話再找找有沒有那種隱匿氣息的法器……
想到這裏,她步子緩了一些,下意識摸向脖頸處,摩挲著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小狐狸。
又想到了某人,她有些鬱悶。
悄悄到了府裏,還沒靠近,她就敏銳地察覺到許多實力高強的氣息。
“嘖,這衛濯把衛昭看得也太牢了吧,他到底要幹什麼——”
沈眠心下嘀咕,悄悄摸了進去。
這次她行事更加小心,一舉一動都透露著謹慎。
她沒貿然去探索宅院,先是溜到了廚房。
廚房大半夜的還亮著燈,幾個下人進進出出,顯然是在做宵夜。
她湊近了便聽到幾個人在議論。
“這大晚上的又要吃東西,怪折騰人的。”
“噓——你不要命啦!也不看看陛下多寵著這位姑娘。”
“是啊,陛下這麼喜歡姑娘,怎麼不把她接進宮?”
“金屋藏嬌唄,不過咱們怎麼能知道這些大人物在想什麼呢?不過陛下寵著她,咱們日子也好過。說起來,陛下三五天就要來一趟,每次都要在姑娘屋裏待上許久,如今陛下剛登大位,竟還能抽出這麼多時間陪著姑娘,當真是喜歡慘了她——”
“是啊,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咱們都能進宮服侍了!到時候誰出頭還不是這位姑娘一句話的事——”
“唉,可這姑娘性子也太冷了些,對陛下鼻子不是鼻子的,也太不知好歹——”
幾人小聲嘟囔幾句,一個年紀大點的侍女經過一旁,當即橫眉冷豎:“放肆!主子的事,由得你們隨便議論!”
幾人嚇得下跪:“奴婢知錯。”
“罰半月俸祿,下不為例,再讓我逮到,可就不是這點懲罰!”
幾人趴在地上如鵪鶉:“是……”
沈眠越聽越心驚,她暗暗攥緊拳頭,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如果這些人說的是真的,那衛濯簡直太不是東西!禽獸不如!豬狗不如!
她心下大罵了幾句,見一侍女端著食盒出來,當即跟了上去,七拐八拐走到一處頗為雅致的小院,但是院中顯得有些寂寥,沒什麼人氣——除了門口守著的幾個靈宗護衛。
侍女被嚴加盤問,給他們檢查的腰牌,又一一查看食盒中的飯菜,才讓她送了進去。
沈眠小心地繞到一旁,瞬移進去,沒發生什麼踩中樹枝的事,順利地跟著侍女進了房間。
屋中坐著一女子,身形頗有些消瘦,眉目卻顯得格外沉靜,麵若寒冰,眸若星河。她的背挺得很直,隻靜靜地看向前方,烏發披散在身後,即使侍女進來,神情也沒什麼波瀾。
藍音不隻一次為她的容貌和氣度驚豔,即使再看多少次,也會被她周身的氣質吸引。
“姑娘,宵夜來了。”
她似乎是受了吩咐,並不多說,隻微微低頭道:“半個時辰後奴婢再來取。”旋即便轉身離開。
侍女走後,她才有所動作,坐到桌前,拿起筷子,開始緩慢地進食。
桌上有不少菜,看起來比較清淡,應當是符合她的口味做的,她看起來沒什麼胃口,卻逼著自己慢慢吃著。
吃了幾口,她忽然轉過身幹嘔兩聲。
沈眠一驚,等了片刻,見屋外沒有動靜,便現身,輕聲喊道:“長公主,我是衛昀派來的。”
衛昭像是被她突然的現身嚇了一跳,卻沒發出什麼聲響,聽她報完家門,問:“如何證明?”
沈眠上前兩步,拿出衛昀給的玉佩,衛昭輕輕接過,摩挲著玉佩,神情終於有了變化,眼睛泛紅:“是他……是他……”
她激動地抬頭,看向沈眠的目光格外複雜,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詢問,但最終隻是開口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父皇駕崩前曾留有一道聖旨,聖旨上寫著讓昀兒繼位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