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時來說,與張重之女訂娃娃親雖非完成的門當戶對,但總好過要自己之子娶世家之女所受的壓力。
對於張重來說,這絕對是個好事,他當時隻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史,能與唐唐侯爺之孫結成親家無疑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何況他本身與我父親關係良好。雖然侯府失去了往日老侯爺在朝時的顯赫,但失勢的侯府也比他一個小吏要大不知多少倍。
於是雙方一拍即合,兩個還懵懂未知人事的小娃娃的未來關係就這樣決定了。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推測,至於事情是否真如我所想,已經永遠找不到答案。
可是世事輪轉,物是人非。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許多東西都在不經意間改變了。
侯府在我爺爺去世後是更加沒落,而張重卻經過自己經營漸漸爬上高位,雖然距離出將入相還有不少距離,但也遠非二十年前的小吏可比。
就在這一升一降之間,原先的強弱關係漸漸趨於平衡,最後又有顛倒的趨勢。
如果說我父親母親還健在的話,或許張重顧於臉麵還不至於悔婚,但當我雙親過世之後,在張重坐上司農少卿這位子之後,這一切就變得有些曖mei了。
本來要成親的我,因雙親雙雙辭世,我舅舅本想借孝讓我成親,誰知禍不單行,因牽涉進太子李承乾謀反案中,這下,我就更沒有人作主了,別人唯恐避之不及,我的婚事也就冷了下來。雖然那時張重還沒有勇氣明目張膽悔婚,依現實的條件,依門當戶對來說,他對這樁婚事不滿意是一定的了。
而我的紈絝習性,不思進取又恰恰給了他一個讓自己良心上可以下台的借口。當這一切都具備之後,悔婚就是遲早的事了,隻是不知道他依何種借口來達成目的。
不過現在我知道了,是要依寒食節踏春時的臨場選婿來逃開悔婚的口實達成悔婚的目的,而選婿的主要人選就是尚書少卿顏明遠的三公子顏文。
所謂臨時選婿,指春遊踏青時,借當時眾多知名人物在場,當眾宣布自己出詩選婿,隻要合乎條件者均可應選,依在場眾人為媒,當眾選婿。這一般是未訂婚男女才行,而張二小姐已經訂婚。
當然,張家也可以不承認婚約,反正沒有契約,再加上有眾名士在場,造成既成事實,加上聽說會有一位眾望所歸的大人物在場坐鎮,事後反悔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張二小姐如要臨場選婿,其實是要冒相當大的風險的,雖然沒有婚妁,但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雖然我家隻是侯爵後裔,但終究是有爵位在身的,弄不好會身敗名裂。關鍵在那所謂大人物上,不知是何方神聖,如果他能鎮得住場,這事說不定還真會被張家得逞。
至於張二小姐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是不是因為對我失望才決定出麵這次寒食節踏春的,我現在不得而知。但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究竟還有沒有必要挽回或者怎樣挽回才是我現在要考慮的問題。
但當我急匆匆趕到所謂杏花苑時,隻見遊人如織,摩肩接踵,我還未來得及下馬,就見一少年公子疾奔而來。
“子雲,你怎麼才來?唉,來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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