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隻是惹到,這位野丫頭騎馬橫衝直撞,將我家小侯爺摔下馬,手臂都斷了。你們說該怎麼算?”虎子顯然也動了真火,幾乎是對著那兩兄妹在怒吼了。
聽到“小侯爺”三個字,那位哥哥麵色顯然有些凝重,當聽到“斷手”時,臉色終於變了,一臉青色地望向自己妹妹。
“我…我沒有撞到他,是….是他自己摔下來的。”顯然被她哥哥那臉黑色嚇住了,小丫頭變得有些扭捏,小聲辯解。最後還將責任全推向我們,隻不過見妹妹這模樣,青年顯然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運兒,是不是雲兒又闖禍了?”就在這當哥哥的不知如何是好時,後麵一輛馬車裏傳出一位婦人的問話聲。
“回母親,妹妹想是騎馬太快,驚了這位公子的馬,以至這位公子手被摔傷了。”這什麼運兒對車裏這位顯然很恭敬。
“這丫頭總是闖禍,也應該好好管管了,要不以後不定弄出多大的動靜出來。”車裏人歎了口氣,“現在當趕緊給這位公子治傷,如那位公子不嫌棄,就請他到府上先治傷吧,至於賠償一事,先治傷後再說。”車裏的人還是通情達理的,顯然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處理辦法了。
就這樣,在那位哥哥的解釋下,我們來到了“離這不遠”的什麼府,果然不遠,隻走了幾柱香的時間。雖然那位MM不是非常願意,但在她哥和那位車裏婦人的壓力下,隻是撅著個嘴,不滿地牽著馬走在我們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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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軍府不大,但也不小,在整個長安來說,應該算中等規模。這治病的過程夾雜著府裏主人陪小心的解釋,我弄明白了這府上是什麼人。
這是唐朝新任瑤池都督阿史那賀魯的府第,原車裏的婦人是阿史那賀魯正妻,而這青年正是阿史那賀魯之子咥運,而那紅衣的小妹妹就是咥運之妹,也是阿史那賀魯之女阿史那拿雲,這拿雲小妹妹可真是天生的不安份的主。
當然,這也是有其曆史原因的,因為這拿雲妹妹原先本不屬大唐子民,她是西突厥望族,依大唐的等級來看,就是皇族一體。她的父親阿史那賀魯,是室點密五世孫,也就是曳步利設射匱特勤之子。在投奔大唐之前,原為西突厥咄陸可汗麾下的葉護,居住在多羅斯川(今新疆額爾齊斯河上遊),統處月、處密、姑蘇(哥舒)、歌邏祿(即葛邏祿)、弩失畢五姓之眾。其後,咄陸部下謀廢咄陸,咄陸可汗敗逃吐火羅,唐冊立乙毗射匱可汗,後者以兵追逐賀魯,賀魯率執舍地、處木昆、婆鼻三部歸屬大唐。前段時間,正值唐朝發兵討伐龜茲王,即以賀魯為丘道行軍總管,進軍龜茲。龜茲平滅之後,唐以賀魯所屬為瑤池都督府,任賀魯為左驍衛將軍、瑤池都督。
既然是突厥人後裔,對於少女拿雲先前的舉動,那就好解釋了,那是個生長在馬背上的民族,少女也不似大唐這樣含蓄,而是要熱烈得多,什麼少女的矜持,對這個民族來說簡單不值一提,沒有多大市場。
看得出來,太宗對這個什麼賀魯還是很看重的,從這宅子規模就可以看出。目前,這賀魯正在收攏原被打散的突厥餘部,賀魯本人在前線,其子其妻其女留在長安,從某種意意上講,也就是給唐朝軟禁的“人質”,和其他所有歸唐的人一樣,這點沒有什麼好感慨的,不但外族,就是中原自己人,在降唐後也是這個待遇,到哪裏都不會有改變,除非你想死,否則還是遷來長安,在天子腳下更令皇帝放心些。
我對這府上醫生的治傷很是滿意,看那效率感覺就不是庸醫。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虎子是“武林高手”,對這些跌打損傷什麼的,從小就耳濡目染,見識遠高於我,連他都看得凝重,事後小聲對我說“這老頭是個高手”,神秘兮兮的,聽得我一愣一愣。
“你是說治病還是……..”我有些不理解虎子的用意,不知他說這白胡子老頭是武林高手呢?還是說他是醫道高手。
“都是。”虎子有些緊張地小聲對我說,然後小心地看著周圍,那神情似乎處於一級戒備,好象有人隨時會對我等不利一樣,看得我直想笑,但虎子沒有笑,而是依然小聲道,“要是直接動手,我怕會弄不過他。”
虎子這話倒讓我有些吃驚,這些日子來,虎子對於他家傳的功夫向來是充滿自信的,就連先前同時麵對那兄妹倆時也未曾有這麼緊張過,這時候竟然對一個糟老頭子這麼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