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據說長寧公主送了三份來自濟世醫館的獨門保胎秘方——益子湯,因為裏麵一味藥引極為難得,大夫一年隻做三包,正巧被長寧公主得了去。
說是偶得,也可以說是強取豪奪。
長寧分別將其中的兩包送至東宮的紅蓮姨娘和秦王府的春姨娘。
另外一包則是賜給了自己昔日的婢女,如今相府長子侍妾銀釵。
這事情自然是傳到了程桑娘的耳朵裏,這三個孕婦裏可以說有兩個與相府有關,那為什麼這個幸運兒不能是自己呢?這又讓她產生了嫉妒的心思。
仗著得寵,她又是撒嬌又是哭鬧也要江石安把那碗藥留給自己。
“安郎,我肚子懷的可是你的孩子啊!大夫說了是個男孩,我也是為了咱們的孩子著想啊!”
“可……這是公主的賞賜……公主指名賞給銀釵,為夫怎麼好去搶?那銀釵肚子裏懷的也是為夫的孫子啊!”
“可是銀釵被嬌生慣養著,又是當過宮女的,身子骨硬朗。妾身一進門又是跪又是拜,如今書兒還被關著學規矩,妾身是整晚整晚睡不著,大夫說胎像一直不穩,恐怕妾身是沒這個福氣了……”
程桑娘說完,就撇過頭用手帕捂著眼睛。
老太太今日又過來看程桑娘,大老遠就聽到哭哭啼啼的吵鬧聲。
當聽到“胎像不穩”這四個字,老太太當下心神晃動。
“安哥兒,你若是不好意思和你媳婦開口,老身去跟她說,銀釵胎像穩,讓她給銀釵換一副安胎藥。”
江石安鬆了一口氣,“母親說的極是,這事還得您去和阿妍說比較合適。”
程桑娘這才溫順地靠在江石安的懷裏,掩去了眼底恨毒的目光。
老太太一回到院裏,就吩咐身邊的貼身丫鬟墨竹:“直接去廚房,把給銀釵的藥換過來。若是太太問起來,就說是老身的意思。”
墨竹依言,順從地帶了一夥人來到廚房,看到廚房媽子已經把銀釵和程桑娘的藥燉好,銀釵屋裏的丫鬟白蕊正站在旁邊正好要去端托盤。
白蕊原本是江暮雲的二等丫鬟,如今江暮雲跑了,她成了一個不受寵的小妾的侍女,地位一落千丈,心裏本來就堵著一口怨氣。
她無處撒氣,隻好把這口氣撒在銀釵身上。她對銀釵明麵上順從,暗地裏可是使了不少絆子。
如今看到老太太屋裏來搶她的藥,也知道是相爺的心頭好要喝這碗藥。
可是白蕊是個心高氣傲的,銀釵不爭不搶,她恨鐵不成鋼,如今難得公主寵她一點,她麵上也有光,在姐姐妹妹麵前也不至於低人一等。
結果,墨竹趾高氣揚地進來,不由分說就要把公主送的藥帶走,知道是老爺房裏的姨娘來搶這份恩寵了。
那個墨竹本來就仗著自己是老太太的心腹把自己當副小姐,從不把其他屋裏的丫鬟放在眼裏。
她和墨竹平日裏就有諸多摩擦,結下梁子。
如今看她頤指氣使,招呼都不打就把藥端走,簡直欺人太甚。
白蕊氣得火冒三丈,一個箭步攔住墨竹的手,“墨竹姐姐,您搞錯了吧,這是銀釵姨娘的安胎藥,公主賞賜的,老太太的安神湯是睡前喝的。”
“你懂什麼?我這不是要給老太太喝的,是給桑姨娘喝的。”
“桑姨娘?桑姨娘的那碗安胎藥在那邊呢。太太吩咐,用的可都是頂級的藥材呢,下午的燕窩鹿茸也會按時送到姨娘房裏。”
“老太太說了,桑姨娘就喝這碗。”
“這碗?可……可這碗是公主特意賞賜給銀釵姨娘的。”
“老太太說了,銀釵姨娘身體結實,胎像又穩,桑姨娘身體虛弱,胎像不穩,這碗安胎藥就給桑姨娘了。”
“那您去和公主。公主是君,相府是臣,難道臣要違抗君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