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房頂子天天漏,他侄子一下雨就來修房頂,你還往人家房頂去跺答,沈石休不生氣才怪呢,下次別往人家房頂子上去了。”

李楓雖然年齡小,但是能聽出其中的道理,他也就不再踏入沈石休的房頂了。

沈石休是張碩碩見過的第一個光棍漢子,沒有媳婦,沒有孩子,關鍵是還沒有錢。

他就靠著自己的幾分地,種種棗和種種莊稼。

聽張秀英說,之前村裏也有一個光棍漢子,這個光棍漢子還算幸運的,自己有很多錢。

所以雖然是一個人過日子,但是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但人是會變老的,變老之後行動也就不利索了。

他有一次生病了,沒法買東西吃,外麵就有賣果子的,他在屋裏拚命喊“賣果子的進來,我買果子”。

可是外麵的人根本聽不到,然後活活餓死了。

張秀英說道:“有錢也不如有人。”

而李寧遠的觀點更是一針見血:“有人就是有錢!”

村裏來了一個老頭,是磨剪子修菜刀的,他經常來到村裏,用他獨有的腔調喊著:

“磨~剪子來,修~菜刀!”

沈石休的臉盆壞了,漏水了,他拿著這個鐵臉盆去修。

老頭三下五除二就給修好了。沈石休問道:

“多少錢?”

“一塊錢。”

“八毛!”

沈石休把兩隻眼睛瞪得特別大,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八毛就八毛。”

村裏麵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一個傻女人,問她什麼她也回答不上來。

好心的鄉親知道沈石休是個光棍,就把這個傻女人領到了他家。

讓這個傻女人跟著沈石休過日子。

你說這個傻女人傻吧,一來到沈石休的家中,又是掃地又是做飯,還順手拿了一個棒子芽塞進老鼠洞中。

沈石休看到有這麼一個女人陪著他,他也很開心,以為自己的好日子來了。

誰知,他的侄子知道這件事之後,堅決要把這個女人轟走,原因就是這個女人來曆不明,他們管沈石休心甘情願,但是不會管這個瘋女人。

沈石休畢竟還要依靠自己的侄子養老,就把這個女人趕走了。

隨後,那個女人再也沒有出現在李家村。

沈石休的大哥名叫沈石林,常年在外麵看大門。

他有一個兒子,兒子結婚後,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其中二女兒從小在奶奶這邊院子裏長大。

這個二女兒比李楓小三歲,沈石林的媳婦喜歡給孩子們講故事,哄著孩子們玩,所以她的院子裏經常有很多小朋友。

沈石林家在張秀英家的隔壁胡同,也算是鄰居,李楓也經常去她家玩。

沈石林的媳婦經常借著和孩子們玩的機會,盤問孩子家裏大人的事情。

孩子們普遍比較單純,問什麼說什麼。

有一天,李楓走在街上,就聽到沈石林家的院裏有人在哼歌,這聲音一聽就是沈石林的媳婦。

李楓覺得難聽,撿起一塊小磚頭就朝沈石林家的院裏扔去。

隻聽“哎呦”一聲,隨後就是一陣小跑聲朝李楓這邊趕來。

李楓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假裝在地上找起東西。

“小楓,你看到誰往我家院裏扔磚頭了嗎?”

“沒有。”

“差點扔到我,嚇我一跳!”

當時李楓聽到沈石林的媳婦哼歌的聲音就來氣,隨手扔了一塊磚頭。

沈石林的媳婦其實也能猜到是誰,不過她也沒說破,這事就過去了。

李楓的大姐李悅澄喜歡吃炸的果子,每當村裏來賣果子的時候,她都會跟張秀英要兩毛錢,買一個果子吃。

後來賣果子的說:“麵漲錢了,三毛錢一個果子了!”

從此,李悅澄再也沒買過三毛錢一個的果子。

李悅澄一晃到了上初一的年齡,周海林家的大女兒周子藝也和李悅澄一個年級。

他們兩個上小學時就一塊上下學,到了初中依然如此。

周海林的媳婦過日子異常節儉,曾經周子藝偷了家裏兩毛錢,買了根冰糕,周海林的媳婦活活把周子藝打吐了。

李悅澄上了初一之後,她的同桌是遷北村的,遷北村和李家村挨著,上學的路上,先經過遷北村路口,再經過周家村。

一般進村的路口道都是土路,而遷北村進村的道路卻是油漆路,讓人很是羨慕。

原來,這是遷北村的一戶人家出錢修的。

他家在高北鎮開了一個廢品收購站,結果賺了很多錢,他家都有帶鬥的汽車開。

以前遷北村的進村道路也是土的,平時都是坑坑窪窪的,一下雨更是沒法走。

他家的小汽車開著非常費勁,於是就出錢修了這麼一段進村的路。

自己方便了,也方便了村裏的人。

李悅澄和她的同桌非常談得來,於是周末的時候,把自己的同學約到了家裏。

張秀英看到李悅澄帶著同學來家裏了,很是高興,又是陪著說話又是做好吃的。

李寧遠也是個實在人,也陪著人家一個孩子正兒八經地說話,讓人家感覺李悅澄的父母好熱情。

最後還是李悅澄說:“爸爸,娘,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們自己玩就行。”

張秀英和李寧遠這才不陪著李悅澄同學說話了。

李悅澄和周子藝就住在一條街上,李悅澄帶同學回來了,她有些嫉妒。

於是星期一中午放學那天,她早早地在自己村路口等著,隻要是她的同學,她就攔下來。

人家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問:“周子藝,你這是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