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公子。”
秦非止放下揉搓著眉心的手,抬眼看著底下跪著的人。
“聽說當日是你當機立斷從庫房拿出那根百年老參給了楚老?”
聲音裏聽不出喜怒,底下的小廝抬頭看了一眼上首的公子又趕緊低下頭,被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他的額頭都冒出來一絲冷汗。
“回公子,當時顏姑娘情況危急,您又沒有消息,奴才便自作主張拿了老參,奴才越俎代庖還請公子責罰!”
他以頭觸地,聲音穩重又帶著為奴的恭順,讓人不覺得冒犯的同時又覺得此人有急智擔當,隻是上麵坐著的人卻遲遲沒有開口,他一時心跳加快不敢抬頭去看。
“我身邊正好缺個隨身侍奉的人,傷既然好了以後便跟著我,隻是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我的身邊可以有聰明人但不是自作聰明的人,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日後定以公子馬首是瞻。”
“聽你說話,可是上過學堂?叫什麼名字?”
秦非止獨來獨往慣了不喜歡有人伺候,隻是日後怕是有些不便,身邊還是帶著人才行。
“奴才叫方玉,沒進府前曾上過幾年學堂,認得一些字。”
“登山鑿石方逢玉,入水披沙始見金,這名字倒是和我之前聽過的有些相似,不知有沒有關係?”
方玉低頭回道“公子學識淵博,奴才竟不知自己的名字取自這句詩,想來公子聽過的那人也是書香之家。”
“的確是書香門第官宦世家,隻是可惜滿門皆落寞了。”
方玉神色亦是落寂“那真是可惜了。”
秦非止看了他幾眼隨後重新拿起狼毫臨摹“起來吧,聽說這兩日一直有人在府外盤旋,你去看看可還在,若是人在你帶他來見我。”
“喏,奴才這便去。”
此時暗紅色朱漆大門前的陳老二有些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穿著白色錦袍的男子,他在這樊府也是有些臉麵的,就因為這守門迎來送往的油水足,他才特意向她那遠房表妹討了這個夥計,他再次覷著台階下的人,這都來了多少天了,穿的人模狗樣的,卻不想是個一毛不拔的公雞,就這樣還想竟樊府的門?
方玉來到門前看到的就是那個眉眼溫潤的公子正站在角落鎖著眉頭不知在想著什麼?方玉記得他,那日他也是陪公子去了迷霧林的。
“公子可是有事?要不隨奴才進府見見我們公子?”
田七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小廝搖了搖頭,可隨即又問道“你是秦兄身邊的人?”
秦是公子母親的姓,想來眼前這位與公子的關係不一般。
“正是,公子命奴才前來請您進府,您何不......”
田七卻是打斷了他的話,神色略帶忐忑的詢問“你既是秦兄的身邊人,可知道顏姑娘的消息?”
顏姑娘?方玉再次打量了他幾眼,公子對顏姑娘的不尋常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怎麼也......
“顏姑娘的事我們做奴才的不敢隨意編排,您若想知道可以進府問問我們公子。”
田七倒不是不能進,隻是不敢,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當日顏卿那般凶險,就算他當時沒有昏迷怕是要解她的毒也需十天左右,可她根本等不起,如今已過五天,活與不活都有個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