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最北邊是條極寬敞的、東西走向的大道,道兩旁是將道路映照得如同白晝般的路燈,沿道向西走就能走到劉偉傑住的醫院與市郊的風景區。
樸竹騎著車一路到舅舅住的醫院,打算沿路回家時,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媽媽劉麗。
樸竹接通電話,手機那邊已經響起了媽媽劉麗暴躁的聲音:“你在哪兒呢!怎麼還不回來!”
“哦,我在外麵散會兒步。”樸竹說不出來的心情沉重,但還是開口詢問媽媽:“你到家了?”
“嗯,散步完就快點回來!”劉麗的語氣依然帶著媽媽的高高在上與對女兒的不滿,因為女兒居然當著那麼多人否認自己的親人、不給自己麵子,還膽敢摔門離開。
“我知道了。”樸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不想再聽媽媽的嘮叨,接下來媽媽無非就是繼續說,說樸竹這麼大了,要懂事,要聽話,要包容,要孝順。
可是樸竹為什麼發現不如不懂事、不聽話、不包容、不孝順呢?
為什麼不遵守那些規矩的人都過得很好?遵守的人卻處處受委屈。
樸竹打開微信,打開和馬天的聊天框,將心裏的話打了又刪,刪了又打,終還是放棄了想和馬天傾訴的欲望。
馬天隻是男朋友,又不是心理醫生或者知心姐姐,沒義務聽自己說這些醪糟事。
思及此樸竹幹脆把手機放回口袋,把電動車的行駛速度控製在最低,沿著來時路向家走。
疫情肆虐,學生都在家裏上網課,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路過的每個小區都是燈光璀璨。馬天家居住的富人小區——牡丹公館,更是輝煌。
那是樸竹每次路過隻敢偷看的地方,和她家居住的上世紀末的老小區差距太大了。
。,
樸竹回到家後就看到媽媽劉麗癱在沙發上,時不時吸溜下鼻涕,看起來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蜷縮成團卻沒蓋被子。
“怎麼不蓋個被子。,”樸竹進主臥拿個夏涼被給媽媽劉麗蓋到身上,又伸手貼了貼媽媽的額頭,燙的有些嚇人。
樸竹有些慌張:“媽,你都發燒了。”
劉麗迷迷糊糊的應聲:“我沒什麼事,要不是你今天鬧脾氣,我還能去醫院照顧你舅舅呢。”
“真的是。,”無語了。
樸竹的臉又拉下來,但心還是軟的。
“我先給你敷敷額頭吧。”樸竹一頭栽進次臥裏,那是家裏的儲藏間,藥、零食、水果都在那裏。
樸竹整個人坐到藥架前,也不知道哪個是治療發燒感冒的,幹脆把退燒貼和帶有清熱、退燒的藥全拿到了客廳。
“給你先貼上這個。”樸竹撕開退燒貼的包裝,平平展展地貼上劉麗的額頭,又將其他藥一一放在手心裏,就著溫水喂給了劉麗。
劉麗盡力扯了扯嘴角,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退燒貼,說道:“你給我貼這個幹什麼。,退燒貼幾塊錢一個,那麼貴,家裏也沒幾個,留著等你發燒時再用吧,我隨便吃點藥就行。”